小廝轉身進入柴房,翠兒趕緊跟了進去,柴房內右半邊都是柴火,左半邊卻空無一物,不過在左邊的牆上,掛著一排蓑衣,牆邊也擺放了不少鐵鍬或鋤頭。
只見小廝走到蓑衣前,撩起其中幾件,露出掩蓋住的一道小門,小廝伸手在襟內摸一摸,掏出一把鑰匙,打開小門後對著翠兒說道:“半時辰未回,便不用回了。”
“翠兒知曉。”翠兒趕緊點點頭,矮身從小門鑽出,小門出來後是一個小院,翠兒快步走向院門,打開門四處張望,院子在小胡同中,根本無人會注意到。
翠兒離開院子,將院門輕輕闔上,埋首快步趕向五爺所在的茶樓,這是她第一次見五爺,但是卻是要將那樣的消息呈上,她緊攥著衣袖,內心忐忑不已。
待得到了茶樓,上了二樓來到包廂前,翠兒靜靜等在門外,卻只等到五爺身邊的公公,翠兒將密函jiāo與公公,便在公公的示意下惆悵的離開了。
包廂內除了五爺和二爺,還有袁祈和袁光,公公進了包廂,將手中密函恭敬呈上之後,便又退到五爺身後,垂首靜佇原地。
五爺看著密函內容,臉色鐵青不已,隨即將紙張甩給二爺,“你看看罷,看那些所謂的革命黨,他們都計劃了些什麼!”
二爺接過紙張細讀,瞳孔緊縮,他沒想到大哥竟然已滲入革命黨中,難道是父親的授意?他竟然比自己快了一步,安cha探子在華興會中。
上面記載了探子帶來的消息,huáng興與馬福益計劃在農曆十月初十,太后壽辰當日,在長沙發動起義,二爺想了想,他記得這次的密謀起義失敗了。
原因是他們的行動被泄密,遭到清兵追捕,huáng興逃掉了,不過馬福益沒逃多久,貌似是來年就在江西萍鄉被捕,而後在長沙遇害。
“五爺息怒,寒雲先前就曾提過,這樣的事,以後怕是只多不少。”二爺淡淡開口,五爺倘若看不清時勢,他不介意推他一把。
不過他決定不淌入這淌渾水,革命黨雖然最後會成功,但是民國初期,軍閥割據,各派系領導人分別在各省建立勢力範圍,北京政府空有名卻無實權。
這也是為什麼,他想將北洋軍牢牢握在手中,掌握了北洋軍,就等於掌握了日後的北京政權,雖然他對於大總統一職沒有興趣,但他不想讓歷史重演。
“袁光,替我回了莫娘子,袁某身為直隸總督二公子,不是她該拉攏的對象。”二爺端起茶盞,淡淡說道。
“是。”袁光領命而去,果然二爺不yù參與這檔事,這事兒誰沾了,都是一身腥,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也虧得莫娘子是巾幗英雄,竟投身其中。
“怎麼,你不是挺支持他們的嗎?”五爺嘲諷的笑問,上一句話才想說服自己接受事實,下一句話又回絕了他們的邀請,這袁克文行事真令人捉摸不定。
“五爺,未來qíng勢如何,寒雲自當說與你知曉,不過寒雲確是無意參與其中的。”二爺誠實答道,他知道再來會發生什麼事,卻不代表他事事都得參與罷。
“你如何知曉未來,莫非你能參透天機?爺怎麼不知道,堂堂總督大人的二公子,也改行當算命的?”五爺嗤之以鼻,這等玄乎之事,也虧得袁克文說得出口。
“寒雲自有奇遇,寒雲只想問,從和五爺相識以來,寒雲可有一件事說錯的?”二爺不理會五爺的嘲諷,神qíng自然的問道。
侗五爺一愣,如今細細想來,這袁克文竟是料事如神,雖然他都點到為止,但凡所說之事,皆與事實相符,五爺收起戲謔的心態,認真打量起袁克文。
“你如何知曉這麼多事?”五爺疑惑問道,他自是不相信什麼鐵口直斷,也不相信神算卜卦,他唯一想得到的,便是這袁克文消息靈通。
“五爺不用執著在寒雲如何知曉,只要知道寒雲沒有害五爺的心即可。”二爺抬眸,光明磊落鐵骨錚錚的盯著五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