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年輕,玩玩倒也無妨,但是過了年,便已二十,不可再這樣放dàng,該收心了。”袁世凱見二爺坦dàngdàng的態度,眼神閃過一抹深思,淡淡開口。
“寒雲省得。”二爺只得先應承下來,心裡開始盤算著,勸父親辭官之後,得讓袁祈查查,誰在他背後捅刀子。
“既然你也知曉,劉府的千金剛過及笄之年,先把親事定下來罷。”袁世凱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開口。
“父親,這太倉促了!”二爺皺眉,沒想到父親果然提起親事,而且竟要讓他直接定親。
“哪裡倉促了?我又不是要你立刻迎娶。”袁世凱不以為意,先將親事給定下來,免得這樣的好人家,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
“父親,寒雲的親事不急,此次寒雲回家,有一要事想與父親商討。”二爺只得趕緊先扯開話題再說,他只希望青衣現下不在他的玉佩中,否則若讓他聽見這些,又要亂想了。
“何事?”袁世凱雖不滿意二爺的態度,不過他也知道,二爺說有‘要事’,便當真是重要之事,只得先聽聽看,他想說什麼。
二爺將如今朝中局勢,以及載濤到了上海的事,都說與袁世凱知道,並且言談中,隱隱暗示著,載灃yù除去袁家,若袁世凱不辭官走避,怕是很快就要遭到載灃的毒手。
袁世凱聽罷,認真思考二爺的提議,其實他也知道,北洋新軍會招來嫉妒;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樹大招風一直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一上午兩父子凝重的商議著,該如何辭官?何時辭官?都是一門學問,得走得讓載灃放心,讓他相信袁府是真正想退出朝野,讓他相信袁府不再有威脅。
否則辭官之後,變成平民百姓的袁府,那和砧上魚ròu沒兩樣,都是任人宰割還無法還手,若是落到那般田地,就失去了辭官的意義了。
待到中午時,二爺才想起,原本中午打算和三姨太用飯,現下看來是不可能了,他得陪著父親用飯。因此趁著奴僕端上飯菜時,他遣人到三姨太院落知會一聲。
“怎麼,你又到她院中?”袁世凱聽見二爺吩咐奴僕的話,有些不悅的皺眉。
“怎麼說她也是寒雲生身母親,寒雲理當盡些孝道。”二爺恭敬回答,袁世凱冷哼了一聲,“有空多到你母親那裡走走,她念你念得緊。”
“寒雲省得。”二爺知道父親一直不太喜歡三姨太,因為金氏常常以淚洗面,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惹得父親覺得晦氣極了。
不過說到底,造成金氏這般表現的人,卻也是父親自己,若他能對金氏多點耐心,多抽些時間陪她,想必金氏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父親向來風流不羈,認為娶妾應當多多益善,因此姨太是一個接一個的入府,外邊逢場作戲的小qíng兒,那恐怕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在這樣的qíng形下,不會討人歡心的三姨太金氏,當然會被丟在腦後,二爺一邊用著飯,一邊暗自佩服眼前的小倌,竟能讓父親保持對他的興趣。
不過聽著父親喚他小衣,二爺心裡有說不出的彆扭,當初大哥知道他對青衣的看重,故意將青衣畫像送給父親,還說是要獻給父親的禮物。
他為了杜絕後患,將無意間發現長得像青衣的小倌,頂替青衣送給了父親,也讓大哥誤以為,青衣真的入了袁府,直到大哥與那小倌接觸後,馬上發現小倌是假冒的。
大少本著他得不到,寧可毀掉的想法,以為就此分離了二爺與青衣,沒想到卻讓他發現,袁府中那人是假冒的;讓他心裡忍不住又生了念想。
因此他沒有告訴父親,而是私底下派出不少人,想找出被二弟藏起來的杜青衣,他知道只要他找著了,便是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