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你睡了嗎?”門外傳來梁仲伯的聲音,我忍不住渾身輕顫,心裡的恨意和怒意瞬間攀升,都是因為他!
若不是他,我不用láng狽的離開北京城;若不是他,我不會被人恣意糟蹋;若不是他,小冬子便不會死!一切都是他,將他殺了,我就能夠擺脫接下來的命運。
心裡耳里不斷有聲音,一直催促著我殺了梁仲伯,恨意和怒意也持續高漲著,我齜牙咧嘴雙目泛紅的站起身,眼露凶光一步步靠近房門。
只要將剪子戳進梁仲伯心口,我便可以和二爺雙宿雙飛,對,我要和二爺在一起,我肚子裡還有二爺的孩子……孩子?!
我一個激靈停下腳步,抬手輕撫著腹部,這次很明顯又感覺到,那股血脈相連的脈動,頓時整個人清醒過來,我驚慌的連連後退,離門扉遠遠的。
感覺手裡還拿著剪子,連忙一甩手,將剪子丟在地上,我抱著肚子躲在chuáng角,剛才自己心裡,竟然全是殺人的念頭,我有些害怕,自己為何變得這般殘忍bàonüè?
“師兄,你在嗎?我和仲伯有話要對你說。”這次門外除了梁仲伯,竟還有許芳的聲音,我愣愣的抬起頭,有話對我說?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聽你們說。
我只想趕快清醒,離開這個令人做嘔的夢境,我抱著肚子,將頭埋在屈起的雙膝中,二爺,寒雲,你在哪裡?
寒雲……寒雲……我不斷呼喚著二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心裡一股酸澀,這一世的你,在哪裡?為何聽不見我在呼喚你?
門外梁仲伯和許芳仍在持續叩門,我越聽越煩,倏地衝下chuáng,來到門前用力打開門扉,“做什麼?!我和你們無話可說!”
梁仲伯和許芳被我嚇了一跳,梁仲伯第一次見我發脾氣,我在他面前總是逆來順受,從來沒對他大聲過,因此我現在的態度,讓他一時之間很難接受。
許芳蹙眉站在梁仲伯身邊,一副親昵樣的依偎著他,見我這般失態的大吼,涼涼的開口說道:“師兄的火氣真不小,莫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罷?”
“我沒有自知之明,你有嗎?現在我就把話說明白了,這人你要便帶走罷,還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指著梁仲伯,對許芳冷聲說道。
接著又轉頭對梁仲伯說:“至於你,算我眼瞎看錯人,從今後我和你再無瓜葛,我會馬上搬離這裡,還請你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隨後不等他二人反應,我“碰!”地一聲甩上門,緩緩吁了一口氣,上一世沒有對他們說出口的話,這一次說了個痛快,感覺心裡舒服了不少。
我不管門被敲得震天響,開始收拾著行李,既然暫時醒不過來,沒辦法離開夢境,但我總能離開這個院子罷,總能離開門外那兩個jian夫yín夫罷。
沒多久我便收拾好行李,摸了摸脖頸,果然一片空,沒有繫著玉佩的紅繩,默念‘進去’也沒有用。
看來要離開,還是得和門外那兩個煩人的傢伙碰面,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背著包袱,用力拉開門扉,正拍打著門的許芳,差點摔進廂房。
我冷冷的望著他們兩人,不再因為梁仲伯對許芳親昵而難過,反倒巴不得他繼續黏著許芳,不要再放注意力在我身上。
梁仲伯訝異的望著我的包袱,他肯定以為我適才在說笑,他恐怕想都沒想過,我會主動離開他,我自嘲的撇撇嘴,上一世的我,當真瞎了眼,才看上這麼一個渾蛋。
我不再留戀,背著包袱邁出步伐,打算走出這一座牢籠,上一世的我,甘願被關在牢籠中,成為梁仲伯豢養的一隻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