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後,方時清有些狼狽地晃了晃。前面就是那面牆,他不敢往前倒,只好順勢往後靠去,直接摔進了對方懷裡。
肖鋒鏑長長地嘆了口氣,單手繞過來,搭在他的脖子上。
這地方剛剛才被鎧甲狠狠蹂躪過一通,他下意識地往後一縮,對方卻避開了他的喉結落在下面一點的位置,只是輕輕地揉了兩下。
頸部肌肉的酸痛得到了很大的緩解,他又咳了兩聲,終於能夠說出話來。
「咳咳……那、那個……謝謝你啊,大佬。」
說完他就不好意思了,這可是救命之恩,哪能用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帶過去。
「我這也是,被你救命好幾次了,那個,大恩不言謝。說起來我也真是運氣好,咳咳……每次、每次快死的時候都能碰到你。」
雖然這回絕對是他最恐懼、最不情願,也是真正離死最近的一次。
他的喉嚨還是啞的,全身的肌肉也在不停地顫抖,但是精神已經很快地從剛剛的絕境中緩了過來。有身後這位大佬在這裡,至少區區鎧甲是沒什麼好怕的了。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肖鋒鏑扶他站直,嘆了口氣,終於開了口,說話語氣里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奈。
「我覺得沒有哪個運氣好的人會倒霉到你這地步吧。只是分開一會兒,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方時清有點鬱悶,心道我也不想這樣啊,菜也不是我的錯。
說到底,這個副本里除了這位大佬之外,哪個不是碰怪就死的菜雞啊,他大概只是運氣差了點,正好撞進怪手裡了而已。
「啊,」說到這裡,方時清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連忙回頭打量著他,「對了,你沒事吧,沒受傷吧?之前你都去哪兒了?碰到什麼事了嗎?」
他為什麼會在二樓,難道是從別的樓梯爬上來的?
對方暫時沒有回答。
此時他手裡的符篆已經快燒盡了,他卻全然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這麼站在鎧甲旁邊,打量了它一眼,突然用空著的一隻手伸過去,直接插進了鎧甲正中間那團空蕩蕩的黑暗裡。
肖鋒鏑的胳膊在那團黑洞裡開回摸索著,三兩下就摸到了什麼東西,用力向外一拔。
從他手上的勁道來看,那東西要麼相當沉重,要麼固定得很牢靠,即使以他的力氣,想扯出來也不太容易。
方時清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應該上去幫忙,但沒等動手,肖鋒鏑已經成功地將手臂抽了出來。
他手裡提著一個很大的長方形的灰色盒子,底下連了好些絞成一股股的細金屬線,看上去有種謎一樣的高科技感,和這具鎧甲簡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