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時清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半晌,才小聲問道:「你說什麼?」
到了真的攤開了明說的時候,肖鋒鏑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鬆開手,側過頭說道:「我挺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你了。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以為,我對你的區別對待很明顯。」
——他在說什麼?
方時清呆呆地看著對方。
「區別對待」這個詞,令他一下子回憶起了很多東西。從掛在貓脖子上的休息室鑰匙,到副本里的賭命相救,到「我想對你好一點」,到「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到通過身體接觸來試探性向,到為了安全而牽手……
把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之後,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順理成章,連貫到可怕的地步。
「但是、你不是說過,已經有一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了嗎?」他還在垂死掙扎。
「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肖鋒鏑說,「我當著面也明說過,也旁敲側擊地暗示過,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能傻成這樣的,世上恐怕只有你一個,不可能有第二個了。」
……啊。
這是什麼怪物設下的幻覺嗎?還是只是一個單純的夢境?方時清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肖鋒鏑,居然說,喜歡他……?這怎麼可能呢?
「你為什麼會喜……我這種人?」他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半天才張開嘴,小聲說,「我、我沒什麼優點,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而且……」
對方不是很清楚他的情況嗎?向肖鋒鏑這樣的人,怎麼會對一個不確定能活多久的病人產生特殊的感情呢?
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很想扇自己一巴掌看看底疼不疼。
「或許是吧,」肖鋒鏑頓了頓說,「你有時候是太遲鈍了,讓人著急。但是沒關係,這些都只是小問題,不妨礙我喜歡你。類似的問題我也有很多。」
……不,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這根本不是同一個量級的東西
「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的話,」肖鋒鏑慢慢吐出一口氣,接著說道。他說得很慢,很認真,「能接受的話,我們之後就交往試試看。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一定會盡全力……」
「——!」
在聽他說出「交往」的時候,方時清覺得心裡的某根弦徹底繃斷了。他一下子用盡全力掙紮起來,甩脫了對方的手,慌慌張張地向後接連退了好幾步,「我、我,抱歉,我有點事得去……」
「等等,你——」肖鋒鏑想要抓住他,卻在看到他的表情時,忽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