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回到圖書館門口, 方時清才依稀想了起來,就在剛進遊戲的第二天,他好像…曾經在這裡把紮成束的野花遞給肖鋒鏑。
不會吧??
他心裡一萬個臥槽飄過。那已經是四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道路與地點同時重合,從而喚起了模糊的印象, 他恐怕根本想不起來。
……但是, 很顯然的,這件他甚至沒注意過的小事被對方作為非常珍貴的回憶, 無比重視地藏在了心裡。
他感到一陣愧疚和感動, 同時也有點茫然。
「那個, 大佬,」他糾結了半天, 還是開口問道, 「你剛才指的,是不是上個春天咱們剛認識的時候, 我當時順手給過你那麼一捆, 嗯,野花?」
「你想起來了?」肖鋒鏑剛要踏上台階, 聞言停下來, 轉頭看著他。
「嗯, 有一點印象。」方時清慚愧道,是真的只有一點點, 「你之前說過, 你是在咱們進遊戲的轉天開始、喜歡我的, 對吧?」
「對,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肖鋒鏑點頭承認,隨後微微笑了笑,「你不記得也不奇怪,那只是一件小事。」
「但是,你為什麼……?」為什麼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喜歡他?
兩人並肩站在台階前看著對方,現在已經是傍晚,夕陽從肖鋒鏑背後照過來,給他原本冷硬的臉部線條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紅色邊緣。
「其實當時還不能說是『喜歡』,只是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他搖了搖頭說,「在認識你之前,我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說著他指了指身後的位置,「還記得嗎?你當時就站在這裡。本來一直低著頭擺弄那些花,突然就向這邊轉過來,一邊遞東西給我,一邊沖我沒什麼心思地笑著,看上去挺傻的——但是,我當時竟然覺得,你也挺可愛的。」
「這種感覺很難具體形容,但是在那之後,我就總是不由自主地注意你。」
所謂的「好感」,更多的是提供一個注意對方的契機。在那之前,對肖鋒鏑而言,方時清只是一群玩家中的一個,只不過恰巧和他交換了黑歷史,而且好像有點微妙的遲鈍和電波;然而在那之後,他忍不住開始更加留心對方的一舉一動。
在有好感的前提下,無論對方做什麼他都覺得挺可愛。不管是埋頭在書堆里困惑而不得章法的樣子,還是和店家討價還價時不甘心的表情,抑或被農場裡鬼怪嚇得蒼白的臉,被貓狗折騰得跳腳的模樣——
結果好感越來越深,總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非常喜歡這個人了。
方時清目瞪口呆,這麼說來,對方搞不好在第一個副本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