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舟張了張嘴。在沒有見到許教授之前,他心裡塞滿了許許多多想要問的問題,然而真正站到他眼前了,卻發現自己變得語塞,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教授。」霍一舟最終只是抿了抿唇,乾澀地呼喚著許教授。
許教授有些孩子氣地歪了歪腦袋:「遊戲已經開始了,看來你已經享受到遊戲的樂趣了。」
被迫進入遊戲的兩周,儘管自己像開了掛似的獲得了電影裡才會出現的異能,然而生活中發生的這一切翻天覆地的變化,都只讓霍一舟感覺到無窮無盡的惡意,根本談不上「享受」。霍一舟瞳孔一縮,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你不是許教授?!」
見自己被拆穿,「許教授」被沒有一絲窘迫,臉上依舊掛著淡定自若的微笑,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哦?你是怎麼發現我不是許教授的?」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障礙物也看似沒有盡頭,霍一舟只感覺地上有涼意正從腳底侵襲入周身,讓他的關節開始變得僵硬。
霍一舟深吸一口氣,抬眼對上「許教授」的視線:「許教授是一個在消失前最後一刻仍然關心著人類存亡的科學家,他並不會把現下正在經歷的一切稱作遊戲,也不會認為正身處遊戲中的人是在享受遊戲帶來的快樂!」
「你應該是在稿紙上留下那句詩的人。」霍一舟目光冷冽地看著「許教授」說道。
只有能狂傲地把所有人的性命視作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才會認為遊戲是一種享受吧。
「許教授」突然仰頭大笑起來,他的身形跟著整個空間一起劇烈地震動著,霍一舟勉強穩住重心才讓自己不至於跌坐到地上去。他看著眼前的「許教授」笑著笑著,白大褂化作了黑色的長袍,許教授的面容變得模糊不清,逐漸轉化成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模樣。這個年輕男人看著霍一舟微笑道:「你說的不錯,那句詩的確是我留下來的。」
「我該怎麼稱呼你?」霍一舟不著痕跡地又往後退了一步,手無意識地在虛空中抓了幾下,發現自己的手已經碰到了無形的障壁,「你讓我夢到這裡,總該要說些什麼吧?」
年輕男人對於霍一舟這般警惕的動作似乎並不在意,寬容地望著他:「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不過一定需要一個的話,你可以稱我為司命。」
這是在不由霍一舟自己控制的夢境之中,除非清醒,否則他很難找到逃出這片迷濛的出口。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司命,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只為了見我嗎?」
「當然不是,」司命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這個遊戲究竟該怎麼結束嗎?」
「我叫你來,是想告訴你,遊戲到底該怎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