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舟從口袋裡取出照片,遞給了鄺同悲:「鄺老師,不瞞您說,我們這一次來平城,是為了幫我一個朋友給他的妹妹捎句話。他妹妹是你們學校的學生。」說不定還是你的學生。
鄺同悲接過照片一看,眼睛裡的神色立刻變了,他嚴肅地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看三人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警惕:「照片上這個確實是我的學生,但她檔案的親屬關係里絕對沒有什麼哥哥。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絕對沒有找錯人,」郭路嘴快,插話道,「不信您帶我們去找她,她肯定就明白了。」
鄺同悲已經收起了照片,人也跟著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校門的鐵柵欄旁邊,挺起胸膛:「不行,你們要帶走我的學生,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怎麼一言不合又屍體了?郭路欲哭無淚地扭過頭去問霍一舟:「我們長得不像好人嗎?」
霍一舟謹慎地往旁邊挪了挪,和郭路隔了一段距離出來:「我認為我不包括在這範圍內。」
老師的警惕性高是好事,在亂世中能夠保全學生們的性命。但警惕性太高也導致了三個人在校門口僵持不下,就算霍一舟和郭路把學生證掏出來展示給鄺同悲看也無濟於事。
好不容易等到寧鴞處理完魏宇和猴子們折返回來,他把鄺同悲拉到一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兩人再次出現在校門口的時候,鄺同悲這才終於鬆了口答應帶三人去見蔡音音。
穿過鐵門,三棟高大的教學樓映入眼帘,鄺同悲帶著三人在空曠的校園裡一路穿行,一直走到了最裡面那棟教學樓下,腳步這才停了下來。
郭路原本以為倖存的學生們都藏在這棟樓里,結果氣還沒喘勻,只見鄺同悲帶著三人繞了段路又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學校環形跑道主席台下的器材室旁。鄺同悲轉身從堆放雜亂的體育器材中找出一隻癟了的排球,接著郭路看到鄺同悲居然從排球里掏出了一串鑰匙來。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只聽「咔噠」一聲,緊鎖的器材室門被打開,從緩緩擴大的門縫裡,霍一舟看到了幾個緊挨在一起的學生正神情緊張地看著門口,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手裡舉著一把捲尺當武器,似乎隨時準備跳起來同敵人戰鬥。
看到鄺同悲的臉,幾個學生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男生放下了舉著捲尺的手,別過臉去輕輕揉了揉酸澀的胳膊,也悄悄吐了口氣。
「很好,同學們都很有安全意識,」鄺同悲見幾人警惕性高,沒有隨意開門,表揚道,「楊濤作為男生能夠主動站出來保護女同學,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