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是怎麼了?”
伸出舌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嗓子撕扯得有些疼,說話卻是順當了許多。
“你這丫頭,是不是睡得久了,腦子睡迷糊了?”王嬸斂起笑,頓了片刻,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餓壞了麼?丫頭啊,你說你也是命大,居然又醒了過來,可惜現在這般情況,也許活著根本不是什麼福氣,真不如就此——算了,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我過後再來看你。”
王嬸站起身來,指著擱在旁邊小几上的一個木碗,低聲囑咐道:“我給你拿了一碗水,要是覺得渴了就喝一點。”
秦苒正愁如何送走王嬸,聞言自然求之不得,連連點頭道:“謝謝王嬸。”
王嬸又看了秦苒一眼,終於轉身離開。
秦苒靜靜地躺在木板床上,看著王嬸推門而出,門口處傳來兩個壓低的說話聲。
一個是王嬸,另一個卻是陌生的男聲。
“怎麼樣?”
“醒了。看著精神頭不錯,想來還能再撐上幾天。”
“這丫頭命真大!”這男聲聽著似是極為失望,緊接著又試探性地道,“精神頭不錯,你看會不會是回光返……照?”
王嬸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看著不像。反正就是三兩天的事兒,急個什麼?”
“是是是,都聽你的。這兩天多來幾趟,注意著動靜……”
略顯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秦苒緊繃的身子緩緩放鬆,總算得空可以了解一下目前的處境,整理腦中亂七八糟的光影碎片。
極小的一間小屋,看著像是用木板隨意拼接,牆壁上不少地方留著手指寬的縫隙,外面明亮的陽光能夠直接照進來。沒有窗,只有之前王嬸出去那一扇門,地上裸|露著乾燥的泥土,陽關下飛舞著極細的灰塵。
身下一塊兩尺寬、三尺長的木板,搭在兩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充當了她的床。這木床的寬度勉強夠用,只要稍微小心些,平躺著就不會掉下來,那長度卻有些不足,半條小腿都懸空在外。木床上鋪著一層不知名的乾草,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
木床邊上擺著一個低矮的小桌子,仿佛是用邊角木料胡亂釘起來的,四條木腿高低不齊,向著一側傾斜過去。粗糙的木製桌面上擺著一個大木碗,表面黑漆漆的不知沾了什麼,裡面清汪汪盛了大半碗水。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秦苒收回視線,慢慢地舉起胳膊,盯著那隻短小纖瘦的手掌看了半晌。
果然不是原來的身體了啊。
頭已經不疼了,只餘下微微的漲,胃部的痙攣也減輕了不少,大約是餓得太久開始麻木了,總歸讓人好受了許多。
秦苒挪動身子,手掌撐著木床拖動雙腿,雙足著地側坐在床沿。這兩個簡單的動作做下來,已是累得她氣喘吁吁,頭暈眼花,差點一個不穩又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