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使勁箍住她的脖子,將身子埋到畫樓身子裡。
畫樓被他勒得喘不過氣。
“怎麼了?”盧薇兒愕然。
半晌,慕容半岑才恍惚回神,放開了畫樓,神色訕然,支吾說不出所以然來,喃喃道:“我……我沒事,我上樓換衣裳。”
一張白皙小臉通紅,眼眸里閃爍淚花。
盧薇兒和白雲靈都一頭霧水,被慕容半岑這突然失態嚇了一跳,兩人都望向畫樓。只見她眼眸微靜,透亮烏黑的眼眸似有鋒刃劈過,迸she寒光四溢。瞬間,她纖長羽睫覆下來,再抬眼,眸子裡滿是柔和。
她婉約笑了:“我去看看。”
盧薇兒就跟白雲靈抱怨道:“真沒勁!好好的下午,原本咱們看看大嫂的禮服,跟逛百貨商店一樣有趣;再不濟,打牌也行啊。全讓容舟攪合了。哎靈兒,你說她怎麼回事?哪有姨太太這樣的?就算正得寵的姨太太,也沒有這樣囂張的,何況大哥根本不待見她,你說她怎麼回事?”
白雲靈捧茶搖頭,又笑道:“大哥的家事,咱們別多議論。”
對哥哥的聲譽維護得緊,連哥哥的姨太太也不願意多說是非。
盧薇兒撇撇嘴,也不再說什麼。
畫樓悄無聲息上了樓,推慕容半岑的房門,發現從裡面反鎖了。她敲了敲門,聲音含笑:“半岑,衣裳換好了?”
房子裡微靜,片刻才有慕容半岑慌亂的聲音:“還……還沒有……”
然後便是一陣快速的悉悉索索。
畫樓進來的時候,慕容半岑的長衫扣子扣錯了兩顆,神色不安;chuáng上被單凌亂,被子胡亂疊了。
他剛剛一定是躲在chuáng上,用被子蒙住頭。
畫樓隱約間明白了什麼。慕容半岑上次也是失態與害怕,是因為遭到張恪的毒打。
她坐在chuáng邊,沖他招手,低聲道:“半岑,你過來。”
慕容半岑表qíng微松,垂首坐到一旁。
畫樓攬過他的肩膀,讓他依偎在自己懷裡。慕容半岑好似尋到了依靠,緊緊抱住畫樓,身子不停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半岑,沒事的,姐姐不是在這裡嗎?”畫樓安撫著他,“出了什麼事?”
半岑微頓,半晌才搖頭,聲音堅定道:“沒事,沒事!”
他不說,畫樓也不好bī問。
等他安靜下來,重新整理衣裳,隨畫樓下去吃飯。畫樓讓易副官去問方副官,今日半岑少爺是不是遇到什麼人或者什麼事。
易副官回來稟告道:“方副官說,出校門的時候,半岑少爺突然望向對面街道,嚇得變了臉。他望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到。少爺急忙衝到車上,讓他們快開車。然後就一直發抖……方副官說他明天送完少爺,就在那條街逗留一天,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讓夫人放心。”
方副官做事,總是這般仔細周到。
“再派兩個人給方副官使,支些錢給他,讓他去對麵茶樓飯館打聽,昨天放學時候,那個方向有什麼可疑之人沒有……”畫樓吩咐道,“還有,你去季公館找小六子,我去霖城之前畫給他的那副圖,讓他去找實物,問他最近有什麼進展。如果沒有,今晚再派人去找找看,明早來官邸見我。”
夫人和章六見面,總是避開他,所以易副官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圖,卻一句也沒有多問,恭敬道是。
第168章 維護
白雲歸當晚便乘專列離開俞州。
這次不僅僅讓副官帶口信給她,還親自給她寫了短箋,幾個字力透紙背,蒼勁有力,如同他的人那般qiáng勢霸道。
信上說,南邊災qíng惡化,前兩批賑災款被貪污,真正落到災民手裡只有三分之一,餓死了人,動亂越發難以收拾。他要親自前去,最少三個月才能會俞州,讓畫樓不管聽到什麼消息,就不要擅自去南邊。
又說,李瀲之和前段時間爆炸案,軍法處的處長阮立都在查,程東陽協同,遇到需要抉擇之事,阮立會請示她。
還說,讓她安排容舟出官邸,回去她的小公館,多派兩個副官給她,生死由命。
純白信箋,依稀有他煙糙的清冽氣息。
畫樓片刻愣神,而後才嘆氣:是怕傳出他戰死的謠言,她前去相救,然後把自己也搭進去,像當初的雲媛一樣?
至於容舟,她留在官邸,對她是種折磨。白雲歸不肯接納她,白雲靈和盧薇兒又總是給她冷眼;畫樓一向無視她,很少同她寒暄。她住在這裡,會更加寂寞。況且她這種只有美色毫無智慧的女子,應該還能被再次利用,爭取她比殺了她更有價值,李瀲之應該會選擇留住她的命。
當初用她,李瀲之大約根本沒有指望她會忠誠。
所以,她連李瀲之具體的身份都不知道。
只知道是李三少,自己的主子。
這麼一鬧,讓畫樓看清了她的價值,也明白她暫時無xing命之憂,便打算明早叫副官送她回去。
“你去告訴容姨太太,督軍讓她回小公館去,請她把行禮收拾妥當,我明早派人送她。”畫樓對管家說道。
管家道是,親自上去跟容舟說。
然後就聽到三樓有哭吼聲。
容舟披散頭髮沖了下來,指著畫樓的鼻子:“我要見督軍!你憑什麼趕我走?督軍說讓我走,我才會走,你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