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歸臉色攏了薄霜,他靜靜點燃雪茄,正yù開口,畫樓涼滑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他。
白雲歸便沒有動。
“為什麼我應該清楚?”畫樓斂了笑意,“敢問少帥,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吳太太不見了,你找我要人?”
“你敢幫她出頭,不敢幫她逃走?”吳時賦鬢角有青筋bào突,倏然站起身子,怒指畫樓道,“白慕容氏,你老老實實把夏采嫵那個賤人jiāo出來!老子的私產全部在她身上,你得了多少好處?”
白雲歸一聲冷哼,眸子裡噙了霜色,眼刃若刀鋒犀利:“吳老四,在我的官邸說話,請你注意分寸!你在誰面前稱老子?”
吳時賦居高臨下與白雲歸對視。
有種魯莽,吳時賦從來不怕白雲歸。他臉浮怒色:“白雲歸,老子的女人一向規矩,自從和你的女人認識後就變了樣子。如今居然卷著老子的私產逃走了,難道不是她教唆的?告訴你姓白的,老子就算把華夏翻過來,也要找到那個賤人。你以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樣窩囊,自己的女人跑了不吭聲?”
畫樓臉色倏然驟變。
第207章 你不是男人
行伍出身的吳時賦,xingqíng粗獷。因為吳將軍位高權重,他被敬著少帥,行走時人人恭維,向來跋扈囂張。
因為爭奪容舟,他與白雲歸反目,對他積怨頗深。
如今懷疑慕容畫樓幫夏采嫵攜款私逃,怒火中燒,卻不好打白雲歸的女人,只得言辭上激怒白雲歸。
舊恨新仇一齊湧上,他說話毫不客氣,尖酸刻薄。
白雲展和白雲靈同時愣住,隨即面含怒色,瞪向吳時賦。更有白雲展蹭的站起身子,yù替白雲歸反駁,卻瞧見畫樓眸光犀利掃視而過。他壓抑著怒意,憤然坐下。
白雲歸則平靜抽了口雪茄,輕吐雲霧。煙霧繚繞中,他眸子深斂,似攏了輕紗般朦朧,看不清qíng緒,聲音低沉而緩慢:“自己的女人跑了,男人是窩囊。找不到自己的女人,跑到旁人家裡來撒潑,更加窩囊。自己窩囊還不敢認,便是極度窩囊!我的女人跑了,是我白雲歸沒種,我敢承認,你敢嗎?”
說道最後,聲音倏然一提,已有叱吒截鐵之勢。
似響雷滾滾劃破碧穹,震得人耳膜發疼。
畫樓心口莫名一滯。
吳時賦兇殘眸子裡露出錯愕,半晌不知道應該接什麼,繼而燃起熊熊怒火,卻始終說不出話來對付白雲歸。
他轉視慕容畫樓,怒吼道:“夏采嫵那個賤人呢?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你的妻子行蹤不定,跑來問我的夫人?”白雲歸已站起身子,將畫樓擋在身後,眸若寒刃,yīn鷲qiáng悍,“我敬吳將軍,才讓你登門。吳老四,這裡不是你吳家花園,任由你撒潑。倘若你有鐵證是我的夫人藏了你的太太,我讓夫人把人還給你,給你賠罪,否則就是你栽贓詆毀督軍夫人。吳老四,我白雲歸沒種留住女人,還是有本事收拾你的!”
吳時賦臉色紫漲,冷哼一聲:“白雲歸,讓老子瞧瞧你的本事,你敢動老子一下試試!”
白雲歸唇角浮了譏誚。
吳時賦更是怒不可竭:“證據?上次我的家事,你的夫人用槍威脅我,我看著你白雲歸的面子才不跟她計較。她cha手一次,還不索xing好人做到底?這就是證據。整個俞州,除了你的夫人,誰跟與我吳家作對?”
“打女人就算你的家事?”白雲歸冷笑,“既然你理直氣壯認為是你的家事,看我的面子做什麼?你敢在我的官邸罵我的夫人,卻在自己的家事上給我面子?簡直荒唐,白某不覺得面子如此之大!”
吳時賦氣得語塞,臉色鐵青。
畫樓原本頗為氣憤,此刻卻忍俊不禁。白雲歸跟人爭吵時,霸氣頓現。
白雲靈驚訝望著大哥。她一直以為大哥脾氣不好,遇事定會大發雷霆。剛剛吳時賦說雲媛逃走的事,對男人是極大羞rǔ,一般男人定會大打出手,白雲靈以為大哥肯定也會。
可是他沒有。
他平靜又嚴謹跟吳時賦反駁。
吳時賦每句都是狡辯,而白雲歸卻字字在理。
“你錯在先,對自己手無寸鐵的太太拳腳相加,如今是新社會,不能nüè待婦孺,你可知道?”白雲歸聲音微微提高几分,已有當權者的威嚴,“你太太派人向我夫人求救,夫人才去你的官邸。見你知法犯法,難道夫人要袖手旁觀?你的家事?可要我把這些呈給軍法處,讓他們判判到底是犯罪還是家事!”
吳時賦眼眸不滿血絲,緊緊盯著白雲歸,手緊緊攥著,青筋bào突。
他大約沒有在誰面前受過這麼多的責罵,很想打人,卻又不敢先動手。況且他只身前來,這裡是白雲歸的官邸。
“你太太不見了,才是你真正的家事!”白雲歸最後呵斥道,“家醜不可外揚,太太跑了你很光榮嗎?我的女人不見了,我藏著掖著,因為我害臊,我覺得丟人!你卻跑到我的官邸來叫嚷,想讓我幫你找女人?吳老四,你不是男人!”
“你他媽的……”吳時賦再也遏制不住。他只是個粗人,詭辯功夫不及白雲歸,啞口無言滿心怒火,衝上來便要動手。
咔嚓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
吳時賦衝出去的拳頭猛然收住。
官邸門口,站了整排扛槍近侍,長槍烏黑槍管直指吳時賦;而白雲歸手裡,悠閒把玩著一柄手槍,眸色鋒利冷酷,眉梢攜了嗜血冷意,正靜靜望著他。
再魯莽的人亦知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要是再鬧下去,依著白雲歸的狠辣無恥,槍殺了他還能給他栽贓個刺客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