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陽迎上了那雙堅毅肅穆卻帶著鼓勵讚賞的眼眸,心頭微熱,重重點頭:“督軍,靈兒是我的愛人,我張君陽粉身碎骨,亦會護她周全。”
說罷,闊步走了出去,那平日裡斯文沉穩的背影異常堅定從容。平日裡不在白雲歸和慕容畫樓面前說自己對白雲靈的豪言壯志,可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保護著她的名聲。
畫樓不禁彎唇笑了笑。
大廳里越發空曠,越發安靜。
“你的人,不用出去嗎?”白雲歸沉聲問吳時賦。
吳時賦很無賴笑了笑:“有人用的時候,我為何要赤手空拳同你斗?又不是打擂台,老子哪有那功夫?”
白雲歸不再多言,腳步沉重而緩慢走向吳時賦,卻見吳時賦從副官手裡接過一把槍,直指白雲歸的方向。
而白雲歸面容沉靜,步步緊bī,吳時賦拿槍的手微頓,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氣勢上弱了幾分。
想到自己武藝超群,手上握槍,為何要怕白雲歸?頓時止住後退的步子,與白雲歸對視,眼眸里的怒焰卻總感覺弱勢些。
一聲砰的槍響,須臾後,宴會大廳屋頂玻璃簌簌掉落幾塊,差點砸中白雲歸。吳時賦為了阻止白雲歸前進,沖天花板開了一槍。
白雲歸終於頓住了腳步,他的眼眸里有嗜血的怒焰,聲音透出yīn森冷傲:“把你的槍放下,我今天饒你不死!”
吳時賦靜了下,又發出哈哈大笑。
那笑聲好似被什麼捏住,gāngān的很不自然。他喉頭滾動,握槍的手不由自主有些顫意。
他控制住心神,想要再次抬槍只想白雲歸時,感覺臉頰一陣yīn風快速襲來,沒有回神間便有堅毅如鐵般的東西砸在自己臉上,他一陣眩暈,向後退了數步,手裡的槍不覺落地。
吳時賦使勁搖晃著腦袋,眼睛被打得暈花,不知何時白雲歸的拳頭落在他的臉頰。那拳頭似有千斤之力,比榔頭還要重,他牙槽鬆動,吐出的血水裡夾雜著三四顆雪齒。
陸冉不由自主尖叫起來,那些副官不敢同白雲歸動手,紛紛退在四周,想奪門而去,又怕吳時賦怪罪。
他們是軍人,白雲歸的軍階比他們高,要是同白雲歸動手,以下犯上,經過軍事法庭,他們全是死罪。
控制住白雲展的副官腿開始發抖,卻感覺拿槍的手腕劇痛,禁不住啊了一聲,身子被尖銳的東西踢中,跌倒在五米之外。
白夫人不知何時靠近,奪了那副官手裡的槍,將他踢了出去。
其他三名副官再次後退了數步,身子抵住了宴會大廳的玻璃窗。雖然隔著軍裝,亦能感覺冰涼玻璃貼著後背,寒意便順著這玻璃浸入肌膚,侵入心底,腿站立不穩了。
畫樓把白雲展扶住,他身上好似斷了骨頭,站立都艱難,臉色腫脹看不出原貌,依靠著畫樓,渾身無力。
他雖然不胖,總歸是高大男子,這般虛軟依偎著畫樓,畫樓承受不住,兩個人齊齊跌倒在地上。
白雲展壓在畫樓身上。
深吸一口氣,畫樓才艱難推開他,扶著他坐起來,低聲問他哪裡疼。
白雲展jīng神一松,全身的劇烈疼痛早已過了他的承受力,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那邊的打鬥中,吳時賦並不是那般不堪,他接了白雲歸數次的進攻,終於聽到咔嚓一聲巨響和男子低沉的咆哮,白雲歸將他扣在地上,反剪了他的雙臂。吳時賦的雙臂便被白雲歸反剪時折斷,骨頭碎裂聲響徹大廳。
陸冉跌坐在地上,懨懨不語。
吳將軍帶著數名下屬和副官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的場景:白雲歸單膝跪在吳時賦身上,反剪著他的雙手,而白雲歸眼角、唇角,也被吳時賦的拳頭擊中,紫漲了幾塊。
吳時賦臉色紫青,滿頭大汗喘氣咆哮。
白夫人扶著一個看不清原本面目的男子半坐地上。
白雲歸見吳將軍來,緩緩從吳時賦身上站了起來。
吳時賦身上一松,咬牙忍住劇痛,顫顫巍巍站立起來。他似困shòu般兇殘,紅著眼眸瞪向白雲歸,居然沖向他,想一腳踢在白雲歸身上。
又是一聲清脆的咔嚓,吳時賦被踢到在地,伸出的右腿骨折,似láng狽不堪的野狗被打斷了全身筋骨。
而屋子裡卻聲息全消。
剛剛出手的並不是白雲歸,而是吳將軍!
他胸腔起伏著難以遏制的怒意,指著吳時賦吼道:“逆子,你個逆子!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
吳時賦艱難轉眸,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父親,而實現中父親一向的溫和疼愛不見,唯有滿眸失望與痛楚,漸漸模糊起來。
黑色將吳時賦漸漸籠罩,他昏死過去。臨到昏死的時候,他依舊含著蝕骨怒意瞪向自己的父親。
吳將軍神色láng狽又尷尬沖白雲歸道:“白督軍,是老夫沒有管教好逆子!”
吳將軍是個聰明又睿智的人。整個俞州,誰都知道吳時賦的囂張跋扈,武藝高qiáng,沒有人會主動挑釁吳時賦的。
只有他先動手打人的份,從來沒有人敢動手打他。
而白夫人懷裡那個面目全非的,應該是白府的五少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