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qíng鬧大了,陳家難看,他們家姑奶奶難看,慕容家更加難看,也等於把大哥bī上死路。
可陳家還是不顧一切大鬧一場。
看陳家行事風格,陳氏有這等秉xing不足為奇;陳氏這等愚笨粗莽xing格,生出花影這种放dàng下賤貨色也是qíng理之中。
可現在不是霖城。
他們客居他鄉,白督軍是他們家姑爺又能如何?一來就把姑奶奶和姑爺都得罪光了,姑爺又是東南當權者,得罪了自己姑爺和姑奶奶,就等於得罪了當地最大的權貴。
以後一家人日子怎麼過?
“我去說!”廖氏咬牙道,“妯娌多年,我對她一忍再忍。如今可由不得她撒潑,倘若不管教自己的女兒,就送她們回霖城去。千疊,到時她跟你哭訴幾句,你可別看著她是大嫂,又對她妥協。”
“我明白。”慕容千疊頷首。
他們夫妻商議好,兩人才緩慢透了口氣,一整日的壓抑輕輕推出體外。
他們身後的汽車裡,坐在陳氏、慕容花影和慕容婷婷。
“媽,您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慕容花影微帶興奮,“男人看女人什麼眼神,我最是清楚。第一次督軍看到我,我就知道我的運氣來了。您今天看到他的眼神沒有,勾在我身上了……”
陳氏微微蹙眉,有些不確定道:“可飯吃到一半,督軍挺不高興的……”
慕容花影的興奮好似被潑了瓢冷水,不滿的吼叫起來:“媽,您是見不得自己的親女兒高興啊?您也不想女兒有個好前程……”
陳氏忙斂了憂色,笑眯眯哄著寶貝女兒:“媽當然希望你好啊!要是真的像你說的,督軍看上了你,你給他做姨太太,咱們在慕容家也光彩!”
一旁的慕容婷婷秀眉微擰,母親和姐姐的邏輯真叫人無法理解。
姑姑是白督軍的正妻,姐姐去做妾,在慕容家到底哪裡光彩?
旁人還不笑掉大牙!
而且姨太太地位低,三姑要是不高興,把姐姐打了賣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慕容婷婷可是記得小時候姐姐整日欺負三姑的。
“大姐,你不是和朱服定親了?”慕容婷婷小心翼翼提醒母親和姐姐,“督軍可是有三姑姑的。要是三姑姑還在,大姐,就算督軍看上了你,你也沒法子進白家的門。”
“到白家做妾,也比朱家做妻光彩!”慕容花影冷冷道,“怎麼,你也動心了,想跟姐姐搶?”
慕容婷婷臉色唰的紫漲,她袖底雙拳微緊,半晌才斂了心緒,神色尷尬不已,語氣也帶了幾分冷峭:“我沒有姐姐這等本事和姿色,姐姐大可放心我!”
第234章 蘇氏的過往
慕容家眾人離去後,日影正中。驕陽滿鋪庭院,牆角一株孤獨梨樹亭亭玉立,滿枝晶瑩如雪的粉白花瓣;斜倚著三五株古杏。
彩蝶蹁躚,在梨香院落或紅杏枝頭,流連呢喃。滿院的落英繽紛,宛如冬日殘雪。落紅滿徑時,惟余葬花人。
畫樓和慕容半岑坐在院中葡萄藤架下,悠閒喝茶聊天。
白雲歸遠遠看了眼,便知道他們姐弟有私密話說,他不好打擾。畫樓便是有這種小xing子,娘家的醜事不喜跟白雲歸訴說。
不管她多麼厭惡慕容家族人,那都是生養她的地方,是她尊嚴最低處的一道坎,她自己都邁不過去。
白雲歸想著晚上再跟她說話,便任由畫樓和半岑單獨聊天去。
畫樓如今茶葉也不敢喝,一邊替半岑斟茶,一邊聞著清幽茶香,滿足自己對茶的渴望。
“姐,咱們不欠慕容家的。”慕容半岑沉默半晌,眼眸里邪魅yīn鷲,拳頭緊攥,“慕容半承玷污我媽,害得我媽差點自盡一屍兩命,他們怎麼還好意思來投靠督軍?”
蘇氏也不是第一次被慕容半承害得差點一屍兩命。
“傻孩子,你和我姓慕容,血管里流的是慕容家的血液,如何說欠或不欠?”畫樓輕笑著撫摸他的頭,“他們南下,自己的錢財和生意肯定會帶過來,督軍這裡只不過點個卯。以後最多逢年過節需要走動,平日裡還跟往常一樣……再不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這就是血脈族人!”
慕容半岑便頭,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仿佛是烈酒,可以澆滅他心頭的恨意與煩躁。
“以後,那個慕容花影別讓她上門,我瞧著她就討厭!”慕容半岑最後道。他也看得出花影的不規矩,可這些話不是他做弟弟的能開口告訴姐姐。
回頭也不能跟媽說。媽的xing子怯弱,告訴媽,媽肯定擔心得夜不能寐。
畫樓笑容便清淡了幾分,她回眸,沖樓上書房的位置看了一眼,又露出欣慰笑意,道:“我心中有數的,半岑,你放心!”
當年慕容半承家同蘇瑩袖是同窗,兩人你儂我儂,繾綣qíng深。後來回到霖城,才知道父親更加倚重老二慕容千疊,心中憤憤不平,又害怕慕容千疊奪了自己應該繼承的家產。
他是第一任太太的兒子,千疊是第二任太太的。雖然兩位太太皆不再,老爺子卻明顯疼愛千疊幾分。
自己外出求學歸來,發覺家族生意很多重要的機密他無法接觸,而老爺子會跟慕容千疊商議。
原本想著出國留學的慕容半承頓時決定留在霖城。
他心中揣測,他要是離開了,以後家產全部都是慕容千疊的。
霖城有個新起的大戶,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