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采萍只摸著她的臉沒說話,倒是常母跳起來去指著那付美琴他們罵:「黑心腸的,沒刮到我女兒的錢,就找人害她,你們死一百回都不足。」
她這些年在村裡面混,也摸索出一套撒潑耍賴的功夫,就撲過去啪啪扇那付美琴耳光,要讓付美琴的臉蛋兒腫得比自己女兒那個臉還高才解恨。
王局長就皺眉頭了:「都說是城裡來的,從小就有人教,咋心肝還這麼黑?」
他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牛鬼蛇神壞心肝沒見過,這話是說給薛嘯卿聽得,想聽聽薛嘯卿的意見。
薛嘯卿心裡早有數,只說:「這些有沒有證據都不好拿人,咱們也不能憑空拿人,我看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了,其它的,李大隊長會看著辦。」
他瞟了李隊長一眼,那李隊長早在後邊兒豎著耳朵聽他們談話,就怕放過一個細節,到時候不會隨機應變,這時候薛嘯卿把話遞到他這兒,不直接把人拿走,就是賣他面子了,他感激地不行,立刻就說:「一定嚴懲,一定嚴懲,摘了他們的工作,扣工分。」
薛嘯卿一聽,便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弄到五隊去,劃個一年的工分出來,常采萍和張寡婦都分一些,至於李大丫,她是該受批評教育的。」
李隊長聽他又有底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趕緊就坡下驢,老老實實答應著。
王局長也很滿意這個做法,雖然說他嫉惡如仇,但也不能亂抓人,薛嘯卿不跟他硬扯這件事情,他也好辦差。
不過一會兒,審問就到了尾聲,王局長安排了幾個人受批評教育,罰工分什麼的,李隊長就當場宣布要摘了他們的工作,安排到五隊去,聽隊長安排乾活兒,就干最苦最累的,磨鍊出良心來。
付美琴他們一聽,當場就開始哭了,誰不知道五隊是最偏最窮的隊,土地不長糧食,幹活兒最累,就是撿牛糞刨地,工分是最少的,人也是最難相處的,頗有些「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品格,這幾年大隊攏共就只出了幾個案子,全是五隊出來的,他們要是去了,可叫他們這麼活?
幾個人不不敢不認罰,哭著認了罰。
至於李歪嘴,薛嘯卿就給常采萍招了一下手,常采萍過來了,薛嘯卿才跟她說:「沒判死刑,發到永安農場去勞改,罰期是終生。」
常采萍心裡別提多滿意了,現在李歪嘴是個瞎子,對他來說去農場裡,就只能受欺負、受磋磨,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這案子審完也已經是下午時分,王局長叫人押著人走了。
付美琴他們才得了鬆脫,幾個人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大隊長就發話了:「今晚上就搬出去!」
說話間,幾個知青就鑽進了屋子裡,把他們的那些被子褥子全部都丟了出來,一個個冷眼看著他們。
倒不是這幾個人落井下石,只是幾個人看到了他們的真面目,都感覺到心寒,再加上有些村名比較會聯想,因為這幾個人的原因,聯想到他們也不是好東西,還說常采萍也被他們欺負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