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心是不想管這老大娘的,不過是礙著薛嘯卿的臉面而已。
老大娘聽見敲門,就病懨懨問了一聲:「哪個(誰)?」
「常采萍。」
老大娘就怕了:「你想幹啥?我兒子他們馬上就回來了!」
常采萍翻了個白眼:幹啥?難道我能和你一樣,沒事兒就去落井下石,沒事兒就去痛打落水狗?
她沒得那麼閒好嗎!
她就說:「你還想不想跟你們家老四,我有話跟你說。」
老大娘反覆問了幾次「真的?」,而後才磨磨蹭蹭出來開門,叫常采萍到屋裡坐一坐。
這老大娘本來就分了一個堂屋,一個臥房,如今這堂屋裡放著自行車,放著什麼爛桌子椅子,雜七雜八的玩意兒,那個臥房,常采萍自然沒去看,不知道裡面的場景更淒涼。
老大娘期期艾艾望著常采萍:「老四肯認我了?」
常采萍就冷笑一聲:「咋認你?當初是你要分開的,現在你要求他回來,你也不看看你那幾個大房二房的兒子媳婦,他們好不好惹?」
「你這啥意思?老四怕他們?」老大娘根本想不到那兒去,她就琢磨著薛嘯卿的脾氣是不可能怕誰的,不認她,就是不想認她。
常采萍只好給她分析分析目前的情況,老大娘要是想要搬過來,必得跟這邊兒幾個兒子斷了,簽了保證書,以後不糾纏才行。
薛家大房二房都是屬蛤*蟆的,蚊子都不會放過,要是老大娘真跟了這邊兒,沒做好善後處理,哪天大房二房咬定薛嘯卿貪老娘的錢,薛嘯卿可就要賠大了。
錢是一個小事兒,就怕這大房二房不長腦子,跑去政府鬧,現下看來,薛嘯卿是不怕他們,就怕到時候薛嘯卿捲入政*局,讓人一告一個準兒。
老大娘聽得心驚肉跳地,自己心裡也有了一番計較,她想不到那麼多,但她曉得常采萍說得有道理,她要想跟著老四,就必須跟這頭做個決斷。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她雖然恨她大兒子、二兒子不孝順,但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這會兒又要跟這頭斷絕關係,不是煎熬她麼?
常采萍則不管那些,話止於此處。
她抬頭朝外看了一眼,日頭還早,那薛家的人應該都還沒回來,她就趕緊先出來了,省得待會兒撞見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 。
她處理了這事情,感覺完成了一項任務,渾身通暢,心情太高興,還回家取下房樑上掛的雞肉燉了一鍋,美美吃了一頓。
薛大娘可就難過了,今天這生紅薯也啃不下去了,在堂屋裡坐著發呆,又開始覺得自己像是苦菜花兒:之前跟老四斷絕關係,現在又要跟老大老二斷絕關係了,她這一生怎麼著波折啊!
她還在這兒難過著,糾結著,大房二房就差不多都回來了。
二房照例拿她當空氣,大房不一樣,大房一回來就冷嘲熱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