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群里鬧哄哄的,似乎非要把她和張志文湊成一對兒,張志文又不曉得說話,常采萍這會兒下不來台,別提有多難受了。
她生平最討厭被人逼著,又不能跟他們爭,好像越描越黑似的,只能低著頭刷刷刷割麥子。
她這勁兒上來了,割麥子那速度趕上個男人了,老隊長在一邊兒也摻和著:「常老師這割得挺快的,今天要給常老師記個大工分!」
常采萍:呵呵,真不用你們這麼熱情,工分留下,屁話滾犢子吧您咧!
當天晚上回去的路上,常采萍就開始撓脖子,撓手腕兒,還想撓腳腕兒。
張志文跟在一邊兒看著她,想跟她說話,只是一靠近了,常采萍的速度就特別快,像是可以要甩開他似的。
等到兩個人到了知青住所外面,常采萍才慢下來,轉臉就瞪張志文。
張志文叫她嚇了一跳,又抬頭看她好幾眼:「常老師,你脖子癢嗎?」
常采萍揉著額頭,有些無奈:「張老師,我很不想說這個話,可你要搞清楚,我是個寡婦,這事情鬧得這麼沸沸揚揚的,對你對我都不好!」
張志文當場臉就垮下來了,他今兒本來挺高興的,結果沒想到常采萍這麼嫌棄。
他撇了一下嘴,頓時腦海中浮現一個人,臉也白了,心也不甘了:「常老師這麼怕人說閒話,是擔心薛社長嗎?」
「什麼?」常采萍茫然,搞不懂有什麼關係。
張志文:「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對薛社長的,你是看上了薛社長了嗎?」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對薛社長的.......這話似乎抓住了常采萍的痛腳,她心裡咯噔一聲響,有些心虛。
薛嘯卿算是她什麼人?小叔子啊!
她對張志文也有些失望:「張老師,這就是你追求我的方式?」
張志文也默了一下,他沒懂那句話表達了怎樣的情感,以為常采萍只是想拒絕他,因而更說了句作死的話:「常老師,我知道我不如薛社長,可薛社長什麼身份,社長,年紀輕輕,你是他的寡嫂,你們倆合適嗎?薛老娘成天張羅給他選老婆,你應該很清楚,你沒有......」
他說到這裡就頓住了,看著常采萍冷笑的一張臉,知道徹底惹毛了她,咽了咽口水,又低下頭躲避她的視線:「總之我追你是我的事情,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相信我是比薛社長更適合你的選擇。」
常采萍臉子冷颼颼的,不是因為她在自卑,她早過了自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