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風宿有叮囑過她,讓她一定要看著南門修把藥喝下去。
自從南門修知道南門謹的事情後,司風宿就叮囑過他們,讓他們一定要把南門修看牢。
如今南門修的情況已經不比以前,以前的南門修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自己,因為他還有著報仇的信念。
那時候的南門修在報仇之前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可如今的南門修,卻不是如此。
大宮女覺得司風宿有些擔心得太過,不過司風宿既然已經開口,他們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
「你先出去,我有些累了,碗明天來收。」南門修又道。
「是。」大宮女又看了一眼那碗藥,這才轉身出了門。
房門重新被關上,屋裡再次只剩下南門修一人。
南門修朝著面前的鏡子看去,鏡子中那張臉已經再次恢復正常,那雙眼中也只剩下痛苦,沒有了之前的侷促和擔憂。
南門修有些狼狽地移開眼,是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主動坐到這裡,主動提出要和對方見見,可最後卻是他先逃跑。
想起剛剛的事情,南門修扯起嘴角苦笑,一顆心也更加難受。
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怪他,因為他皇兄對他素來極好,他又怎麼會捨得怪他?
想著對方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南門修喉頭越發犯苦,苦得他喉嚨都有些抽搐。
南門修站了起來,他不再去看鏡子,而是看向了放在桌上的藥。
他把那一碗薑湯喝了下去,然後又端起了另外一碗藥。
這藥他並沒有喝,而是倒進了一旁的盆栽之中。
看著那黑色的藥水一點一點地流掉,然後一點一點滲進泥土之中,南門修眼中更多了幾分決絕。
他已經開心了十年,這十年裡,他自私的把所有一切的痛苦都推給他皇兄,一切都讓他去承擔。
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剩下的時間不應該再是他的,應該是他皇兄的,因為這是他虧欠他皇兄的。
南門修不禁又想起了司風宿,司風宿這人其實挺好的,雖然看著有些瘋,做起事情來也有些狠戾,可是對他確實是極好。
而且他很細心,很會照顧人,也很會逗人開心,知道怎麼才能把他逗開心。
想著司風宿,南門修不經勾起嘴角輕笑起來,笑意中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溫柔。
司風宿什麼地方都好,就是有些笨。
這天底下那麼多人,他喜歡誰不好,卻偏偏要喜歡他。
笑著笑著,南門修眸子中又不禁多出幾分愧疚來。
只是可惜他沒有辦法回應司風宿什麼,到了最後,甚至都沒有辦法像司風宿之前在塔頂時說的那樣,好好活在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