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順著司風宿的視線看去,看到床上臉色同樣慘白的南門修,她眼中不禁多了幾分苦澀。
在契國,無論是朝廷還是百姓對司風宿的評價都不算好,在朝廷百官眼中他是冷血無情的帝王,在百姓眼裡,他野心勃勃十分冷酷好戰。
可又有幾個人知道,他不是無情,只是他的深情,全都用在了一個人身上。
「您多少還是喝些吧,否則比謹王先倒下了該怎麼辦?」大宮女輕聲說道。
司風宿搖了搖頭,只是笑笑。
他眼中不見笑意,帶著幾分絕望。
四天了,都已經過去四天了,別說南門修,就連南門謹都沒再醒過。
大宮女張了張嘴,還想再勸,卻不知該從何勸起。
勸司風宿顧忌朝廷百姓?
恐怕南門修若出事,司風宿別說管朝廷百姓,他連活都不想活了,又怎麼會再管這些。
至於其它?大宮女跟在司風宿身邊這麼久,就從來沒見他在意過什麼。
「那奴婢把藥放在這裡。」大宮女把藥放到了一旁桌上,同時端走了那裡放著的已經冷了另外一碗藥。
做完這些,大宮女向著帳篷外走去,臨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司風宿依舊低著頭看著似乎睡得正香的南門修,他眼神溫柔,卻又滿是絕望。
屋內再次恢復安靜,屋外亦是一片肅清,大雪覆蓋的山林甚至連飛鳥都無,只餘一片的寂靜。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裡暖爐中的碳換了又換,司風宿一顆心都已經絕望到沒了知覺時,被他緊握在手中的那隻手突然動了動。
察覺到那動作,司風宿先是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連忙低頭看去。
被他握在手中的南門修的手輕輕地動了動,他似乎有些冷,所以在往被子裡面縮。
見到這一幕,司風宿一雙死灰的眸中逐漸有了微光。
看著南門修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司風宿像是活過來似的,全身滯留已久的血液迅速涌動起來。
司風宿張嘴試圖呼喚南門修的名字,話到了嘴邊,他才發現喉嚨已經干涉發痛到都發不出聲音來。
司風宿深吸一口氣,無視冷空氣快速穿過喉間帶來的疼痛,他伸手拍了拍南門修的臉頰,「修?你醒醒,別睡了,起床了……」
「嗯……」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然後有些不高興地轉過了頭去,背對著司風宿的手。
聽見聲音,看見南門修動了起來,司風宿徹底驚醒過來。他一邊回頭衝著帳篷門口大叫,一邊緊緊地盯著南門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