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溪盯著手裡的水杯,水杯中的熱氣飄到他的眼睛裡。
「他爸媽離婚了,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吧。」
「莊溪為了不讓他們離婚,一個人跑到雪地里把自己凍傷沒能阻止,拿著刀放在自己脖子上逼父母也沒能阻止,你不是問過他脖子上的刀傷是怎麼來的嗎?」
「他當然阻止不了,他父母都早就在外面有孩子,另組家庭了,只有他蒙在鼓裡,還在堅持。」
「他、他怎麼?」
數學老師怎麼都不到這麼軟糯的莊溪,會拿著刀割破自己的脖子,尖銳地以死相逼。
第10章
小鎮裡,遠遠睜開眼。
來這裡之後,他每天都睡到自然醒,這好像是從來沒有過的,充足的酣眠滋潤身心,賴在床上的感覺新奇而安心。
窗外小鳥清脆的叫聲,不知名昆蟲的鳴叫,隨著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一起傳入耳中。
遠遠眯眯眼,支撐著自己坐起來,將臉上的兩片葉子拿下來,身上的傷在癒合,只痒痒的,沒了那種鑽心的疼痛,沒了血一直流的絕望。
拉開窗簾,陽光猝不及防地蒲滿一身。
遠遠沐浴著陽光看著外面的田地,想到一張小臉從向日葵中探出來的場景。
那張臉比花要小,白到剔透,眼瞳里將好奇和茫然奇異地融合在一起,綿綿的暈染開來。
遠遠不知不覺勾起嘴角,覺得連陽光都溫柔了起來。
遠遠等待著某個人,一般來說,每天早上,哪怕他不出現,也會來跟自己打招呼,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拉了拉被子,或者戳一戳他。
遠遠摸摸頭,好像還能感受到手指戳到頭上的神奇感覺。
就在這時,小鎮忽然震動起來,遠遠緊緊抓住窗台,好在只震動了不到一分鐘,遠遠皺皺眉,坐回床上。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喧譁聲。
「啊,莊溪暈倒了!」
莊溪?昨天那個寶什麼的小老闆叫他小溪,莊溪就是小溪嗎?
遠遠緊張了起來,一動不動,緊繃著臉,豎起耳朵。
「誰把他送去醫務室啊?」
「他身上不知道還有什麼問題……」
遠遠的臉色難看了一些,他很難想像,他躺在地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管會是怎麼樣的場景。
「大問題倒是沒有,就是他的身體唉,天生不足,後天又沒養好,尤其是最近。」
「你多少天沒好好睡覺了?」
遠遠剛剛鬆了一口氣,又緊繃起來,他多久沒好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