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爺爺傲慢道:「反正是些沒有歷史沒有血統的雜牌子。」
戚雪楠被他氣的臉都紅了一個度。
好像又回到了住在那個小房子, 被同學看不起的時候。
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第一段匆促的婚姻。
年輕時酒後沒把持住,年紀小沒經驗,發現懷孕時,已經沒辦法必須生孩子,因而匆匆結婚。
那段婚姻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因為生孩子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因為沒太多錢維持她藝術生光新亮麗的生活而被看不起。
那段婚姻留給她的是過度敏感,過高的自尊心。
這些年來,她聽過最多的是奉承和恭維,自尊心被很好地滿足。
現在,這個人正好踩在她的痛點上。
她明明努力爬到這裡了,竟然還會被人將自尊踩在地上。
確實是沒有血統,可那幾個有血統的牌子,這世界上才有多少人能買到,沒資格的人進了店也會被請出來。
莊溪不懂白髮爺爺在說什麼,什麼血統,什麼歷史他都不懂,而其他三個人都懂。
在這個階級固化的年代,人越向上爬越知道自己的渺小,越是無力。
有人再奮鬥,再有錢,在一些人眼裡也什麼都不是,就連想買一些東西都買不到,有些品牌和資源,是專門為特定人群服務的,不管有多少錢都不行。
凌彥華上前扶住戚雪楠,「媽媽,不要跟這種人計較,誰知道他們是誰。」
戚雪楠親密地拍拍他的手,因為他的安慰心情好了不少,「乖兒子,媽媽不生氣。」
「嗯,媽媽不氣,生氣就不漂亮啦,他們就是強盜邏輯氣人,拿別人拿不出的東西戳人,好像他們能拿出來一樣。」
戚雪楠聽了這話,心更順了,「你看你真會說。」
莊溪抿抿唇,抬腳要繼續走。
「小少爺先等等。」白髮爺爺又擋住他,「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一定要儀式感地好好過。」
莊溪看像他,眼裡滿是疑惑,但沒有懷疑。
媽媽她從一開始就只抓著這件衣服和高高在上的自尊,到現在都沒「聽到」這個爺爺說的「成年」兩個字。
他還以為,今天她來找自己是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專門帶他逛街,給他買生日禮物。
其實,她哪裡記得住,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認識楊老師。
而這個爺爺知道,哪怕他從頭到腳透著奇怪,不管怎麼知道的,能記住他生日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