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人站在一排,看向那個誰也不想離開的房間。
遠遠:「太陽都高高掛起了,她還不起,還真是大小姐。」
澤澤欲言又止。
其實禮禮醒了。
她以為她不會安眠,但聽著窗外蟲鳴聲,她睡得很安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安心,這是她記憶以來少有的一個好眠。
太陽出來了,驅散了一室陰霾。
過於明亮的光線照的眼睛很不適,她的眼睫毛微微顫抖。
從某一天開始,她睡醒後,都不會立即睜開眼,而是閉眼安靜地聽一聽周圍細微的動靜,確保沒什麼問題後才會睜開眼。
這次光線太強了,不知道是不是明亮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沒有再傾聽什麼,她伸手半遮著光,轉過身,緩緩睜開眼。
黑暗,半黑半明,明亮。
弧度完美的眼皮徹底睜開,一朵朵小花簇簇擁擁地在她眼裡綻開。
它們帶著溫暖的色彩,散發著清淺的香氣,綻放著獨屬於山野的生蓬勃生機,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底,占據雙眼,衝到心底。
心裡死寂昏暗的小花園好像被照亮,迎來遲到的一絲生機。
陽光太刺眼了,一滴眼淚從乾枯的眼裡流下來。
就像圓圓綠葉上的那一顆晶瑩剔透的小露珠。
「我看到你,心裡出現的都是美好的事物,荼蘼的晚霞,孤冷的月亮,也是早晨小葉子上的第一顆露珠。」
有人會說她像晚霞,也有人會說她像月亮,可從沒人說過她像早晨小葉子上的第一顆露珠。
當時她不知道這算什麼美好,覺得他是夸不出其他的,拿來湊話的。
禮禮向花籃靠近,更近距離地看著小葉子上的露珠。
陽光撒進來,清澈剔透的小露珠將陽光都擁入自己懷裡,裝進自己的身體裡,寡淡的陽光便在它小小的身體裡有了色彩。
光彩奪目。
它藏不了多久的。
它是晨間田地凝結的最純淨的一滴,它是短暫而珍惜的純粹美。
縱然只有短暫一息,這一息的奪目,也勝過陰暗裡的一生。
他真的像。
禮禮繼續向這一抹山野的蓬勃靠近,她的臉碰到了微涼的花瓣,花瓣拂過她的臉頰,微微晃動,葉子上的那滴露珠顫顫巍巍地滴落下來。
禮禮心裡一緊。
那滴露珠穿過陽光,團緊肚子裡的光彩,滴入她眼裡。
作者有話要說:遠遠:禮禮,呵,怎麼不叫麗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