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還要這麼討厭他?
這種討厭隨時間越積越多, 小時候只是簡單的討厭, 大了不再只是討厭, 還摻雜著恨意, 他經常說自己欠他的, 要一輩子補償, 莊溪更是不理解。
莊溪一直困惑著,即便他們沒有同一個爸爸, 也是同母異父有血緣關係的人, 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地步?
後來,莊溪終於知道了。
他讀初二那一年, 凌彥華初一。
那一年是莊溪第一次嘗試賺一點錢, 或許那時候生活在那個家裡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 他想賺一點屬於自己的錢,哪怕不知道要用來做什麼。
那是他第一次去面試家教,即便他的成績再好, 因為不能開口說話,也四處碰壁,面對一整天的拒絕和惡意,莊溪托著疲憊的身體,在深夜裡回來。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莊溪手腳被凍的麻木,心卻不能跟著麻木,即便當天感受到了那麼多惡意和挫敗,不麻木就能感覺到痛覺。
小別墅里亮著暖暖的光,有兩個傭人急匆匆地從房間裡跑出來,看到他欲言又止。
莊溪進了房間,才知道凌彥華生病了。
他因為跟著自己跑出去而發高燒,回來後一直昏昏沉沉,降溫藥也沒效果,更激烈的藥他們也不敢給凌彥華用,凌彥華其實身體一直虛弱,從小到大都被小心翼翼地精貴養著。
凌彥華的爸爸凌簽和媽媽都焦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莊溪這麼晚才無聲無息地回來,凌簽生氣地說:「你還知道回來?」
莊溪看著三個人不,安靜地什麼也沒說,他這個樣子似乎讓凌簽更加不悅。
「你不能在家裡和彥華一起玩嗎?你一個人出去玩不管他,他只能偷偷跟著你,在外面被凍成這個樣子!」
凌簽對自己一向沒那麼喜歡,莊溪很理解,他又不是凌簽的兒子,自己這個外人住在他的房子裡,多多少少影響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看著就礙眼吧。
但他一直沒故意為難過莊溪,莊溪已經很滿足。
今天或許是因為過於焦急和擔憂,往日裡積攢的厭惡和不滿全部衝到他臉上,「我給你吃給你住,你連對彥華多一點關心都不能嗎?」
「你有沒有一點感恩之心?」
凌彥華難受地喘息,媽媽焦急的眼眶都紅了。
她轉過頭看向的莊溪,聲音喑啞,「你不要怪你凌叔叔,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彥華的身體也不會這麼虛弱。」
莊溪疑惑地看向傷心的媽媽,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媽媽只看著凌彥華的燒紅的臉,眼眶越來越紅,「彥華的體質本該和他爸爸爺爺一樣好,好到可以做一個軍人,以後進入聯邦,這是他爺爺爸爸的期待,彥華他也很崇拜軍人。」
「他本來可以的,是因為你啊,你該好好對他。」
「我懷著彥華的時候,你爸爸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事了,摔得頭破血流不省人事,我急得心神不寧,下決心去看你時被人撞倒,從電梯上滾下來,經過搶救,才救回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