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就在旁邊。」
那隻手反射性地虛虛握了一下,想抓住小溪。
他想要一個人陪,不要走。
可他也知道這一下抓不到,註定會落空,沒想到握住了柔嫩的草葉。
籠子的手柄上是最稚嫩的葉子,它們暢飲過泉水與露珠,蓬勃生機柔軟地傳到到掌心。
沒有落空。
細緻地照顧了每一絲情緒,讓人妥妥貼貼,什麼都不用擔憂。
莊溪把門和窗戶都開到最大,在前面幾隻螢火蟲的帶領下,越來越多的螢火蟲從門和窗中,提著小燈籠飛進來。
他們在溫泉上的霧氣中穿梭,落在明明和莊溪身邊的草地上,星星點點地撒下浪漫的夢幻。
小溪赤腳走在草地上,捉了一隻又一隻螢火蟲,放在剛剛編好的草籠子裡,草籠子中透出的光越來越明亮,看著像個天然小燈籠。
小溪越看越喜歡,這是給怕黑的明明的。
捉滿螢火蟲之後,兩人的頭髮也幹了,小溪背著明明放到輪椅上,把草籠子放在他手邊,「明明,天晚了,我們回家吧。」
泡了溫泉後,小溪的體力回升不少,一路輕鬆地推著明明回到家裡,把明明抱到床上。
他給明明買了幾身衣服,花的不是金幣,而是星幣充值而來的紙幣,一點也不心疼。
不得不感慨,和最初玩遊戲時完全不同了,那時候他太窮了,一點多餘的星幣都沒有,想氪金一個醫院,熬了好幾天的夜,當時想要是能用金幣買醫院就好了。
而現在,他有賠償金可以衝到遊戲裡給他們用,花起來不心疼,反而心疼能治病,能新生的遊戲金幣。
買好衣服之後,小溪就該下線了。
遊戲有防沉迷機制,可這機制很智能,自從莊溪成年並參加完高考之後,限制寬鬆很多,表現為他的體力增長一一倍,可以消耗的時間更多,意味著他能在遊戲裡玩更久的時間。
可是,全息頭盔用不了那麼久,超過兩小時就會強制退出。
時間馬上就到了。
小溪:「明明,我要走了。」
他看著明明開始顫抖的睫毛,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之前好幾晚,他沒意識到,直到今天看了他的第三封遺囑,才知道他最害怕,也最厭惡的就是一個人待在黑暗的房間裡。
小溪有些愧疚,怪自己不夠細心,以前每天晚上都要給他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他以為是給明明營造了安靜幽深的睡眠環境,其實是加重了他的不安。
今天晚上他開著窗戶,月光傾斜而入,還有他留下陪明明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