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比別人更深,看的更專注。
莊溪感覺更熱了。
老人看出他的羞赧,轉身對季清遠說:「你不是有急事要辦嗎?怎麼還不走?」
季清遠腳紮根在原地一般,不說話,也不離開。
莊溪看向他,和他的視線再次撞到一起,對上又猛然錯開,睫毛顫抖地移到他旁邊的人身上。
視線移到別處才安穩下來,這時他才發現,他旁邊就是生日爺爺。
所以,上午在公司里,楊老師說的房間裡不方便見面的人就是他嗎?
「小朋友,你不用顧忌他,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老爺爺說:「都住在一個小區里,沒必要那麼拘謹。」
莊溪站在原地,挪開一小步,點點頭。
好像空氣里有什麼纏綿東西,纏繞著他,離開沒那麼簡單。
莊溪抿抿唇,抱緊書本,側開身繼續朝前走。
經過他身邊時,鼻尖又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或許是他的感官和體質一樣增強了,清冷的氣息在他鼻尖讓繞,許久不散。
像雪松,像檀香木,長在雪地里,木質氣息被雪冷凝沖淡,只剩極其清淡的尾調。
「等一下。」
莊溪打了一個顫,脊背一麻,猛然停下腳步,一動不動。
腳步聲傳來,他自己走了六步,他只走了四步就來到他面前,伸手遞過他「新生入學說明」。
莊溪飛快接過那張紙。
人還站在前面沒動,莊溪抬頭看向他,沒有疑惑,好像不走也沒關係。
季清遠垂下眼帘,看向他清澈寧靜的眼裡,片刻,所有人都疑惑地看過來時,他才開口說:「不說謝嗎?」
一句話解釋了這個對於他來說,略顯怪異的舉動。
「說什麼說!你做了什麼事值得說!」
訝然爬上臉,莊溪張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老爺爺率先過來拉開他,「這點事就要人謝,你的風度呢?」
用一隻手抱著書,伸手一隻手,虛握四指,豎起大拇指彎曲了兩下,對他露出一個笑。
季清遠眼光微閃,繼而眉頭微蹙,抿唇不言,似是一些煩躁,又不止是煩躁。
生日爺爺也走過來,對他說:「必須要走了,會議還有十分鐘。」
季清遠沒接這個話,卻問生日爺爺:「你見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