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拉上窗簾的時候,手指忽然頓住,莊溪眨眨眼,臉貼在窗戶上向下看。
院外,夜晚,小區的路燈,像小燈籠一樣一個個亮著,在大樹的遮掩下明明滅滅,一個穿著灰色運動服欣長瘦削的人,正從不遠處悠閒走來,馬上要經過他家的門口。
莊溪眼睛一下閃亮,飛快地跑去臥室換上一身運動服,穿上一雙運動鞋,跑下樓。
他盡力壓下自己的開心和興奮,在一邊向外走,一邊提前在光腦上斟酌輸入等下要說的話,「您好,好巧,我正要去夜跑。」
莊溪摸摸自己有點發燙的臉,這樣撒謊,他還是第一次,好像故意搭訕一樣。
來不及想更多,莊溪急急走到門口,飛快地打開門,正好季清遠走到門口,貌似無意地看過來。
他專注到好似帶溫度的視線從莊溪臉上,移到莊溪的身上,停留時間略久,好像輕輕笑了一下?
莊溪光腦上打好的話還沒放出來,因為這一個笑不由低頭看,這一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上衣穿反了。
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為什麼兩次見面他都這麼囧?
「去跑步?」清冷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靜的夜晚有人在他耳邊拉大提琴。
莊溪摸摸耳朵,點點頭。
「好巧,我也是。」
莊溪驚喜地看向他。
「不過,小區前面有幾個夜燈壞了,機器人還沒來得及修,跑起來怕是不方便,遛個彎還行。」
沒想到他一下說了這麼多話,莊溪聽後更開心,不住地點頭,和餓極了的啾啾啄米一樣。
季清遠率先抬步,莊溪笑著跟上他,他們都是出來的遛彎的,面前只有這一條道,走在一起多正常。
前面的身高體長,長期在軍校和軍營中生活,脊背挺直,步伐較快,寬鬆的褲子下修長挺直的腿,兩步踏出莊溪三步的距離。
莊溪快了一點,他又慢了一點。
比莊溪長一截的腿,走出和莊溪一樣長步距,兩個人的步調逐漸一致。
前面果然間或有幾個燈壞了,夜風吹動樹葉,燈光明明滅滅,夜風吹開季清遠額前的碎發,樹葉在他沉靜清雋的臉上映下光影斑駁,眼裡流淌著細細的微光。
莊溪一直側頭看著他,不知道此時是安心還是興奮。
心跳很快,但很穩。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視線一下都沒移開,連腳下的路都不看,只跟著他走。
一個趔趄,莊溪心裡一慌,眼看土地離自己的越來越近,要和土地相撞。
腰上一緊,被人撈起來了。
熟悉冷調木質氣息在鼻尖縈繞,手不經大腦思考地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低沉的笑聲融在夜色里,莊溪的臉紅透了,尤其是正好對上他的笑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