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就是一通歪理,在強行「理所當然」,這番話如果換個語氣、或者換個人來說,聽上去保准還像在說反話來故意諷刺。
可它由這人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年輕乘務聽出客人這是在為自己解圍,她眼眶慢慢不紅了,那一點紅暈混著新增的溫度一起轉移到了臉上。
由於乘客本人不計較這次服務失誤,他又確實已在艦船上滯留了很久,在乘務組鄭重向他道過歉,又特供他一張補償性的通用白金特權卡後,他被乘務長親自送下了臨時放出的登艦橋。
除了那位粗心的年輕乘務還需要好好寫一番檢討之外,這樁服務事故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聽說今天被滯留在艦內的乘客脾氣好又長得好,很快就有好事的他艙乘務連上內部系統,查詢起乘客信息,他們內心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都想看看那位已經離艦的乘客究竟是長得有多好。
當帶有對方相片的基礎信息資料轉跳至屏幕上時,他們卻發現了新的關注重點——
這位看上去至少已二十出頭的乘客上個月才剛剛成年。
與那些同樣剛滿十八歲的同齡人相比,顧江初確實氣質迥異。
終於離艦的他走出港口大廳時,外面不光天已放晴,連地面上那點能證實的確下過雨的濕印都快蒸發乾淨了。
那個令乘務倍感棘手的大箱子無需人力拖拉,先前看著還光滑的底面四角已自動伸出萬向輪,它好似一隻方頭方腦的機械跟寵,寸步不離地貼著主人的長腿滑行。
提前半小時就到了二號艦港,等著接人的沈星沉已經換了三次位置。
他一開始是在乘客出口站著,直到最後一名步履蹣跚的老人被迎上去的家屬接走,後方登艦橋上只余工作人員,他疑心自己是和顧江初錯過了,遂鑽進與他擦肩而過的人群里搜尋,期間還試著撥打了顧江初的通訊碼。
人群里沒瞧見顧江初那小旗杆一般的高挑身影,對方通訊端也還是關機狀態,沈星沉無法,轉身又去了大廳總台,詢問剛剛到港的艦船乘客是否已確認全部離艦。
如此好一番折騰之後,終於獲悉人確切動向的沈星沉快步趕到大廳門口,他一眼睛看見顧江初那辨識度極高的背影,整個人驟然一松:「江初!」
人還沒走到對方身旁,聲音已先傳了過去。
顧江初應聲回頭,看見至少有小半年不見的朋友飛快朝自己迎了上來。
許久不見的好友就在眼前,沈星沉面上自然露了笑意,只可惜他因看見顧江初而升起的好心情才維繫了不到三十秒,就被旁邊忽然插/入的聲音給攪了一遭。
「喲,這不是沈小少爺?」
突然說話的人拖長著話音,雙手插在衣兜里溜達了過來,姿態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