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目前使用的都是「艦內時間」。
衛平戎看完伊恩的回覆,又看了閉合的休眠艙一眼。
艙壁外亮著的顯示屏映在他深色的瞳孔里,讓他的虹膜看起來有些偏淺,幾乎有了「光華流動」的效果,讓他整個人都在這點光暈中柔軟了起來。
他也確實輕輕提了一下唇角,然後就看見伊恩又問他:「需要幫忙打開房間照明麼?在黑暗環境中長時間盯著屏幕並不利於視力。」
衛平戎頓了頓:「我……」
他回復給智能助手的話僅打了個自稱,伊恩卻仿佛隔空——用一雙沒有實體又無處不在的眼睛——看破了他的想法。
智能助手補充道:「只啟動小吧檯的最低亮度照明和浴室照明,確保光照範圍控制在江初的休眠艙外。」
顧慮一下全被伊恩看穿且消完了,衛平戎的回覆便也轉了一百八十度,隨著他把「勞煩」二字亮在了懸浮屏上,不遠處的小吧檯和浴室應文字錄入完畢而亮。
智能助手對於電子器械的操控能力精確得可怖,光線果然一絲都沒漏到還在睡著的顧江初身旁。
「不客氣。」做完這一切的伊恩愉快打著字說,「倒是我要感謝你這麼照顧江初,你真是個非常體貼,很會主動為他人著想的人。」
哪怕面對的是位連本體都不在這裡的智能助手,衛平戎也不太適應被他人這麼直白的誇讚,他覺得自己受不起這樣的讚美,遂很不好意思地沖隔壁休眠艙的外顯屏輕輕擺了擺手。
這番清晨談話到此終止。
衛平戎有了照明,不用再在黑暗的室內摸瞎,但仍然保持了做賊般的躡手躡腳,他無聲無息溜進浴室里,用一個例行的冷水澡開啟了自己的新一天。
此時,距離顧江初帶衛平戎抵達「他們的房間」,給立體艦內地圖上最後一塊「綠區」也插上小旗,已是過去了五個航行日。
這五日裡發生了不少事。
被點破了「全艦船員似乎都已認定我們在談戀愛」這一事實後,衛平戎回頭再想尖耳醫生那句「你們的房間」,意識到那點意味深長真的不是他的錯覺或大驚小怪,而是獲得了一份實打實的調侃。
顧江初回答兩人是否為戀愛關係時運用的「暫時還」時態,則讓他們的關係進一步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