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淑惠聽見景驍的話冷冷一笑,如果在這之前,他說這樣的話,興許她還會激動。而此刻,她心如死灰,更多的是可笑。
「景驍,你真夠窩囊的。有你娘整日挑事,你覺得我們會有安寧日子過嗎?」
這是景驍第一次聽見別人說自己窩囊,還是自己的娘子。他雖是個不善言辭之人,可是他心裡什麼都明白。在家裡他就是影子般的存在,私下裡跟娘說了很多次,讓她收斂一點,可是她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反倒變本加厲。作為母親和媳婦中間的那個人,沒有將此事處理好,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激動的握住謝淑惠的手說道:「淑惠,你相信我。以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要是娘再這樣的話,我們就……我們就分家。」
謝淑惠一愣,想了想,也許分家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那樣就只有他們夫妻兩人,也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整日受氣。不過,她雖然心裡有了掂量,也沒表現出來。畢竟,分家不是一件小事。景驍見謝淑惠還是不理自己,又拍拍胸脯再一次做了保證。
不遠處,田地里勞作的人,見這對新婚夫婦鬧起彆扭,打趣的跟景驍開起玩笑來。
回到家太陽已經偏西,院子裡傳來二姑姐景蓉兒和三姑子景瓊兒的調笑聲。老太太不知去向,估計又上哪家去串門了。公公坐在院子裡正在磨刀,準備明天早上上山割草的。
見兩人一起回來,老二和老三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新媳婦矯情,還得人哄著。謝淑惠跟公公打了一聲招呼,準備回房去。卻被公公叫住了,「淑惠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公公說著放下手裡的刀,進了堂屋。
「淑惠,你嫁進景家也有兩個多月了,你婆婆那人太過強勢,也是委屈你了。這裡有五十文錢,也不多,你別嫌棄,明日是趕集日,你跟驍兒去街上逛逛,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公公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深藍色的布袋子,遞給謝淑惠。
謝淑惠詫異的看了一眼公公,又低下頭去,並未伸手去接。公公也不惱,只當她不好意思,放下錢袋子,便踏出門去。
臨出門之時不忘叮囑她,「別告訴任何人,包括驍兒。」
望著公公的背影,終究一個字也沒說,默默將錢袋收好。
晚上,謝淑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回憶過往,她心裡仍舊覺得委屈,當牛做馬也就算了,居然吃力不討好。
夜晚的村子,寧靜而又祥和。莊稼人平時捨不得幾個燈油錢,則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樣的夜晚,很多人美夢做了一場又一場。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奇怪的異響,聲音不大,卻聽得十分真切。她也不算膽小,還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了一跳,不免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她也沒在意,以為只是野貓野狗作祟,沒想到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