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出現了明顯的回升, 溫鈞脫去累贅冬衣,將大氅細心地收好, 穿上棉布長袍, 又恢復了清爽乾淨的青年模樣。
他在周放那裡的課程也終於結束一個階段,被放了假,回家歇息。
因為縣試就要開始了。
童生試分位三步, 最為重要也最難的,自然是在首府舉辦的院試。不過在院試之前, 溫鈞還要經歷兩場考試,才能擁有參與院試的機會。
第一場, 是在縣城裡舉辦的縣試, 由徐縣令主持。
縣試連考五場, 一天一場, 主要以八股和策論居多, 但是也有經義、策問、詩賦等。
為了這個,周放針對溫鈞的弱點, 專門進行了補課。
他和孫老先生不一樣, 孫老先生雖然獨寵溫鈞一人, 手下卻還有近百個大大小小的學生,而周放閒來無事, 只需要負責溫鈞一個, 很容易發現溫鈞的弱點。比如說詩作, 就是溫鈞的重大弱點。
縣試如果考詩作,溫鈞是絕對拿不到分的。
恰好,周放最擅長詩賦一道,用來教導溫鈞,簡直就是大材小用。
於是他用了比較長的時間,為溫鈞重新教學了詩賦一科。
溫鈞的進步之快,就連周放都被驚到了。
震驚於這個弟子的勤奮和努力,當然,還有他那顆令人驚奇的腦袋。
不知道他是怎麼生的構造,什麼東西都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就像棉花一樣快速地吸收著周圍的知識,每次提出來的問題都不一樣,各有角度,好幾次提出來的問題,都讓周放一愣,思考過後才能解答。
這代表他很多東西錯過一次,就不會再錯第二次。
而且他也很有自己的一套,知道周放的理念不被上面接受,從來不去吸收周放那些放肆的理念,只吸收聖人言語的理念——雖然惹得周放不喜,可是周放自己也知道,這樣對溫鈞才最好。
他要是真的學了自己的理念,上面能容得下一個他,可不見得容得下兩個他。
到時候,怕是連舉人都考不上。
偏偏他的弟子,自然不能只是區區秀才……
總之,溫鈞有腦子有理智,只吸收對於科舉有用的東西,進步之快,外人不了解情況,是不會知道的。
周放對此十分得意,覺得自己有教弟子的天賦,還特意和徐縣令以及孫老先生顯擺。
孫老先生知道溫鈞的詩賦很差,聞言皺眉,還有點不信,開口考校了溫鈞一番,頓時目瞪口呆。
這寫出來的詩,雖不能說首首都是經典之作,可是比起之前不開竅的樣子,簡直就是脫胎換骨。
——不愧是周大家!
對周放有偶像濾鏡的孫老先生,將所有的功勞都放在了周放身上。
其實,這也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