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的信歸納起來有三個意思。
一,他自感而立之年,血脈幼小,不能再這樣放蕩下去,所以年初去了京城,打算通過族人的關係入朝為官。因為不確定能不能成,暫時沒有通知溫鈞,現在已經入職禮部,寫信和溫鈞說一聲,另外告訴溫鈞,以後寄信就不要寄去荊楚郡了,他收不到。
二,他知道了溫鈞得中院試案首的事情,十分欣慰。
三,鄉試還有一年,他卻已經在禮部為官,不能親自教導溫鈞,十分抱歉,所以拜託了王兄的弟弟代行教導一職,讓溫鈞跟隨對方學習,通過鄉試之後,再去京城,由他親自教導。
所以說,怪不得溫鈞沒有收到周放的回信,這會兒,溫鈞的信應該從荊楚郡剛剛轉到京城,到了周放手上。
他壓根沒看過信,又怎麼回信?
至於他口中的「王兄的弟弟」,不出意外,就是眼前的王三舅。
這倒是解了溫鈞目前的燃眉之急。
之前拒絕王三舅的收徒請求,也是因為他已經拜了周放為師,不能背叛師門。現在周放親口要求他找王三舅學習,事情就好說了。
「不知道三舅收到的信中,可有老師的囑咐?」
王三舅點點頭。
溫鈞站起來,行了一個優雅的拱手禮:「那就拜託三舅了。」
王三舅摸了摸山羊鬍子,鬆了口氣。
太好了,他總算找到機會補償了。
……
既然要教導溫鈞,王三舅等人就不好一直住在客棧里。
溫鈞命人將左側院收拾乾淨,用來招待王三舅,又加了一道門,天黑後落鎖,免得天黑後衝撞了家裡的女眷。次日,王三舅一行人帶著行李,從客棧到了溫家,正式入住。
當然,住的時間不會太長。
王三舅是目前王家的管家人,短時間離開可以,長時間不在蒼州城,王家很容易出事。他打算隔一個月回一次王家,在家裡住幾天,威懾下人,再回溫家。
還有他幾個侄兒,都已經弱冠娶妻,也不能長期待在外地,正好每個人輪流回王家呆幾天,也能幫三舅母一些忙。
在溫家住了幾天後,王三舅在左側院開闢了一間屋子,專門用來教導溫鈞。
他不缺銀子也不缺下人,要做什麼,都不用和溫家人說,讓王家的下人去辦就行。
這間屋子也是如此,弄好了之後,溫鈞才知道王三舅還特意為他做了這些。
他眯著眸子思考片刻,對王三舅倒是改觀了一些。
經過前期準備,這日大早,王三舅正式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