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又是一番歡天喜地,溫常氏甚至還要再來一次流水宴,被溫鈞勸住了。
「娘,我明年還要去京城參加會試,這幾個月需要靜心讀書,一天都耽誤不得,你看看,能不能等我離家之後再擺?」
溫常氏一愣,冷靜下來,隨即有點惱怒:「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什麼事情能比你讀書還重要,娘只是一時忘了日子。既然你要讀書,直說便可,怎麼還說話扎我的心嗎··?你要是離家了,我和你大姐兩個人擺宴有什麼意思!」
溫鈞一笑:「這不是知道娘寵我,我才這麼囂張嗎。」
「你啊你……」好久沒和兒子親近,溫常氏有些無奈,還有些驚喜,卻不肯顯露出來,拍了拍他的手臂,起身去了廚房。
兒子和兒媳千里迢迢回來了,就算不設宴,晚膳也要弄得豐盛些才對。
不過,就算沒有設置流水席,這上門來恭賀的人也是一波接一波,數不勝數。
上林縣文風不盛,教學資源落後,今上登基後,本地甚至只出了三個舉人,而且這三人考上舉人的時候,年紀已大,再往上考也考不中什麼了,一輩子舉人功名就到了頭。
溫鈞卻不一樣,他才十九歲,就已經是解元,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他將來的成就絕不限制於此。
不出意外,他將會是上林縣三十年來第一個進士,第一個走入仕途的讀書人。
這樣的人,誰不想提前打好關係?
僅僅三天時間,溫家就收到了價值上千兩白銀的禮物。季家、趙家、徐縣令、黃舉人等人紛紛送來禮物,東西沒地方放,差點就將溫家的院子都堆滿了。
當然,這幾天溫家也沒有少往外面送禮。
這一屆鄉試,上林縣大有收穫,除了溫鈞這個解元,還另外出了三個舉人,分別是衛二郎、叢安、付小捷,他們都派人往溫家送了禮物,人情往來,溫家自然也要給他們回禮。
因為這些事情,溫家三位女眷都忙得團團轉。
好在三人都不是農家出身的普通女子,經歷過富貴,也沐浴過書香,處理起這些事絲毫不顯得慌亂。
溫常氏還趁機教導提點了季明珠一番,讓她學著獨當一面,處理這些湊上來的關係。
季明珠在季家的時候,沒有接受過女子管家的相應教育,雖然後來溫鈞提點了她一番,還將生意上的事情交給了她來管,但是生意方面,主要是她爹季老爺負責,季老爺再狠心也不會坑自己女兒女婿的銀子,所以季明珠並沒有怎麼鍛鍊過,管著銀子,懂得一些理論知識,更多的還是紙上談兵。
這回,她是狠狠地經歷了一番鍛鍊。
等到那一波送禮結束之後,她捧著帳本,一邊托腮看著,一邊癱在了椅子上,半天起不來。
溫鈞從書房回來,見她如此模樣,上前揉了揉她腦袋:「辛苦你了。」
「哼!」季明珠不輕易接受討好,勉強撐著起身,哼了一聲道,「這幾天你偷懶得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