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理由……
伊凡看著眼前黃皮膚黑眼睛的學弟,說出了和昨晚一樣的話。
「我想試一試當初爸爸走過的路,體驗一下隨軍的感覺。」
再順著父親當初經商的路,重溫一遍。
從佛羅倫斯的亞德里亞海出發,穿過聖城耶路撒冷,走過中東的沙漠,再翻越高高的喜馬拉雅山脈,最終到達遙遠的東方長安城。
看一看……那一路的風餐露宿和顛沛流離。
十五世紀末,父親初初離世時,那條路他就曾自己走過一遍。
四百年後的今天再走一回,若是走到終點時,等待他的,不再是對父親虛無的懷念,而是站在明媚天空下、身穿軍衣的先生……
金髮的少年揚了揚唇角,露出兩顆甜酒窩。
單是想想,都心生歡喜。
*
一直埋頭走路的Alpha們,聽到符彬和伊凡的對話,這才後知後覺地記起:隊伍里還有個嬌弱的Omega。
連忙停了疾行的步子,紛紛回頭。
「學長怎麼樣?」有人問。
累極的Alpha一屁股坐到地上:「你看看你們,一直瞎瘠薄走!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看把咱醫學院的同學給累的!」
大家一通鬨笑:「哈哈哈哈,你是自己累的吧?人家Omega都沒坐呢,你丟不丟人!」
蘭斯輕飄飄走到隊伍最後,雙手搭在膝蓋上,彎了腰站到金髮的少年面前。
「累不累啊?這一路也不吭一聲?聽西蒙說,你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從Omega宿舍到少校的公寓?這麼高強度的走法,小身板受不受得住啊?腳上該不會都起泡了吧?」
伊凡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臉上泛起微微的紅。
聽到那一句「從Omega宿舍到少校的公寓」,恨不得整個腦袋都扎進腳下的青草地里:西蒙這個人,究竟和先生他們胡說了些什麼啊!
蘭斯看小小的少年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忍不住把自己腦袋歪得更低,整張臉都湊到人家面前。
「咦,怎麼這麼悶葫蘆?該不會真起泡了,腳疼吧?還是……」
他說著,聲音忽得柔和下來,手指輕輕撩撥著少年額上短短的劉海,問:「想爸爸了?」
「這可怎麼辦,要不,你進我懷裡,讓我哄哄?」
伊凡嚇得一怔,連忙搖頭。
抬頭時,望著高高的學長,眼睛裡,像是融進了整片天空。
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沒有想爸爸」。
然後,雙手捧著醫藥箱去了不遠處的空地。
而那個位置再往前一點,正是符彬坐的地方。
風,就從那裡吹來,帶著淺淺的桂花味。
*
晚上,大家吃過晚飯,紛紛累得倒頭就睡,只留下兩位偵查兵還清醒著,留意周圍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