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軍裝的殿下,單腳擠在少年月退間,不讓他有一丁點退讓的空間。
這是一個漫長的深吻,持續了很久。
結束時,少年殷紅的唇上擦破了皮,碧藍的眸子、水盈盈的,像是沾了雨水的天空。
「伊凡。」凱里手指輕輕摩挲在少年的嘴唇,輕輕在他唇角補上溫柔的一吻。
「巫師是柳真給你挑的,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也不怪你。但你若是與他……」說話時,聲音帶著壓抑的低喘。
他頓了頓,手指點在少年脖頸凸起的喉結,說:「我不介意在你首次發.情之前,就發生點什麼。」
*
晚上,洗漱完畢的伊凡躺在床上,左邊躺躺,又往右邊滾滾。手上抱著軟軟的被子,怎麼也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就想到白天的畫面。
他一直以為,殿下先前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已足夠親近。
卻沒想到……沒想到……
想到那時全身發軟的自己,又忍不住臉紅。
紅著紅著,又忍不住害怕。
難怪那個時候,巫師會在他嘴裡堵上一支棒棒糖。如果在他沒吃糖之前,殿下就這樣親他,他吸血鬼的身份可就完全暴露了。
小吸血鬼,糾結地躺在床上,把整張臉都蒙進了被子裡。
最後,完全沒有定力的少年,從床上起來,躡手躡腳地下樓。
樓下書房,是他和殿下共用的,但現在是凌晨一點,殿下臥室的門縫裡沒有任何燈光,應該是已經睡了。
樓下很安靜,白天過來幫忙搬家的侍從們都已經回去了,只剩下那位巫師,睡在一樓的客臥。
伊凡目力很好,即使在這樣的晚上,也能看得清晰。
他小心翼翼推門進了書房,而後去了屬於自己的小畫室。
現在是十二月中旬,月亮已經圓過一輪,又缺了一塊。
但清冷的光,卻是絲毫不減亮度,把整個畫室照得明亮。
伊凡走到最中間的位置,最大的那幅畫就擺在這裡。
白天搬家時罩著的布還未來得及取下,伊凡輕輕一掀,絲質的白布便從畫框滑下。
是十一月下雨那天,殿下撐傘來Omega宿舍的石階接他,之後他畫出的場景。
金髮的少年,坐在木凳上,一條腿輕輕蜷起,手肘拄在膝蓋上,指尖輕輕攪著身上的睡衣。
畫裡的殿下,一手撐著傘,一手正朝著畫外揮手。他唇角輕輕揚起,淅淅瀝瀝的雨打在傘上和大理石階,濺起一個個小水花。
站在伊凡的位置,就像是……殿下,正看著他,朝他打招呼一樣。
金髮的少年,在畫前看了許久,忽得急急起身。
架上一個新畫框,便拿來顏料和調色板,一筆筆勾勒起來。
現在是凌晨兩點,書房的窗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