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小巫師循著聲音看去,才發現沙發上躺著的,伊凡的腕錶。
走過去一看,果然顯示是王子殿下的視頻。
他看看緊閉的洗手間大門,又看看腕錶,果斷點了接聽。
身穿軍衣的殿下,就投射到了半空的屏幕上。
他先是目光環視一周,而後那雙漆黑的眸子才定格到正中間的巫師,問:「小殿下去哪了?怎麼又把腕錶摘了。」聲音里滿是寵溺。
弗恩抿抿嘴唇,眼神一直往關著的洗手間瞟,正要解釋,裡面又是一聲乾嘔傳來。
屏幕上的人頓時神色一滯,眉宇間的柔和瞬間卸下,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他在吐嗎?怎麼回事?」
小巫師不知所措地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跑去洗手間吐了……我也覺得很奇怪。」
屏幕上的男人,雙臂抱在胸前,垂了目光沒再說話。
安靜的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洗手間裡的聲音,在這靜默里,尤為顯耳。
少年嘔吐的聲音每傳來一次,男人的眉頭就跟著蹙起。胸腔也隨著聲音,一下又一下地起伏,顯然是十分揪心。
等到又十來分鐘過去,洗手間的門才終於被打開。
穿了一身紅衣的少年,神情蔫蔫的,眼裡還泛著水汽。看到投射在半空中的人影,微微一愣,而後步履匆匆地跑來。
「殿下?您怎麼有空打來電話?」
據伊凡所知,他家殿下馬上就要隨軍集結,準備上戰場了。戰場上信號很弱,應該不太能聯繫得上他才對。
屏幕里的男人,在看到少年的瞬間又柔和了神色,只是黑色的眸子裡依然滿是擔憂。
一向精緻漂亮的小朋友,卷卷的劉海被汗沾濕,凌亂地黏在額頭,眼角和鼻頭都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因為生理的難受而哭過。
凱里心下一緊,聲音溫柔得不像樣:「凡凡,怎麼回事?不是說不會生病嗎?」
旁邊的弗恩也跟著插嘴:「您是不是喝了什麼不乾淨的血?」而後從茶几上抽出幾張紙巾,幫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少年一怔,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輕輕咬著下唇,搖頭:「我也不知道。蘭斯和柳真在公寓裡,他們的味道太大了,讓我不太舒服。」
不只是不舒服,柳真信息素爆發的瞬間,他滿腦子都是:遠離這個Alpha。
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從心理和生理上都想要遠離的感覺。
這樣的認知,讓伊凡神色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