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02
【后出轨时代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第十二章 媳妇儿】
「要是总想着你是爱她的,不能对不起她,就喝了这杯酒,回家睡觉吧!」
她的眼睛即便是眯着,也潋滟了一整座天池,冷澈的波光直抵他的灵魂。
「不必用激将法,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给她最好的。」
他品着红酒,吞咽中液流冲澹心头的燥意,让身体更放松了。
目光从她的高跟鞋移动到脚踝,小腿,一路向上。
连衣裙的开叉很高,却不足以露出那条长腿,他不想继续消耗自己的耐心,
迅速的抬起眼睛与她对望。
她斜倚在酒柜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手中的酒杯在胸前轻轻的摇晃着,饱
腻莹润的胸乳间映着红光幻化的魅影。
她并没有笑,眸子里渐渐有了酒的温度。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她从来不屑搔首弄姿,因为全无必要,而且始终相信,相互的吸引靠的是气
味,当然还有目光的碰撞,「可对于一个糟糕的爱人来说,就尴尬了。」
他眼里的执拗撩起了她调侃的兴致,或者还有一分说不清的赞赏。
「这个我明白,所以你才要来帮我。」
他慢慢把酒杯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缓缓起身,瞬目不移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脸,她的优雅又随意的一挺身,她的一步步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危险重重的
走近,极富韵律的身段儿像一只血统高贵的黑猫,无声无息。
「可是,你若不爱我,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给到最好的?」
她只是经过了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却状若百无聊赖的撩起他的领带,妆
点忧郁的蓝色花纹从白皙纤长的指尖滑过,飞快的滑过,稍纵即逝,一如她怅然
若失的语声。
就在她即将脱离掌控的一瞬,他舒展的臂膀轻易的环住了她的腰,她手中的
酒杯一阵剧烈的晃荡。
「如果,我说爱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
他的嘴巴很自然的找到她的耳朵,那耳朵是裸露的,听得到每一丝缭乱的风
声,还有跳动着的心。
「你看我,像是个蠢女人么?」
她落寞一笑,手指卷住了领带的尽头,「你若心里爱我,我自然知道!」
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确定的,尤其是对于男人,她的自信就像此刻唇角勾起的
笑,即使有毒,也会有男人抢着品尝它的味道。
酒杯已经被他接过,背后的怀抱是有力而踏实的,她像一片羽毛,轻盈的倒
在里面,斜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扬起美仑美奂的下巴,用眼角的余光勾动粗浓的
呼吸。
「吻我!像上次那样……」
他毫不犹豫的吻落,那是一双迫不及待的唇,却又小心翼翼的,像是吻着了
一片花瓣儿。
所不同的是,那两片鲜润红亮的花瓣儿是活的,烫的,香软的,魔幻的,即
使吻碎了,还能奇迹般的复活,而且变得更加甜蜜多汁又情意绵绵。
她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他的肩膀,脖子,头发,身体不知道是该绷紧还是干脆
彻底软掉算了,只觉得一颗心怕是要跳出腔子,情愿被他掏去了才干净。
「至少,你现在能给她最美好的吻了,我给你a+。」
她努力平定着喘息,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满足,只为了这份满足,她也该褒奖
他。
他的目光像正旺的炭火,看不见火苗却异常灼热,呼吸越发粗重了。
「你感觉到我的爱了么?」
「就要这样!至少今晚,我要你像这样爱我!」
她的声音里忽然有了即将被蒸干的沙哑,眼神却可以拧出水来,喘息中伸手
钩住他的脖子,两下抽出了领带,衬衫的扣子在手指翻飞的顷刻被一颗颗解开。
「让我看看,那个妖精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身子一轻,已经被拦腰抱起,耳畔生风的进了卧室,很
快,「咯咯」
的笑声从里面传来……许博看着莫黎一声吆喝飞身下马,那剧毒的诱人身段
儿又让他盯了一路,自嘲的笑笑,也跟着下了马。
这个女人总是让他琢磨不透,一下敞亮得像套马的女汉子,一下神秘得像修
行千年的九尾妖狐,一会儿变成梳着麻花辫儿的同桌的你,一会儿又变成睥睨天
下的则天皇帝武媚娘。
莫黎扔了缰绳,让马儿自己去喝水,慢悠悠的走过来,眼睛望着他的身后,
脸上却是了然于心的笑容,许博认定那是笑给他看的。
擦肩而过的刹那,拿鞭杆儿在他腿上敲了一下,好像在说,「总盯着我的屁
股干嘛,人家身上好看的地方多着呢!」
「莫黎姐!你的马骑得可真棒!」
海棠被大春扶着下了马边跑边喊,经过许博身边的时候低低的说了句:「姐
夫,用给你整对儿护膝不?」
说完幸灾乐祸的一笑,扑愣着翅膀朝莫黎奔过去了,后面的大春儿表情复杂
得能当影帝。
许博摇了摇头走向水塘,迅速分析着自己的职称怎么就从「许哥」
变成「姐夫」
了呢?一边把缰绳随意搭在马鞍子上,让马儿去喝水,一边歪头朝着那棵胡
杨树望过去。
刚刚,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树下的祁婧和岳寒了,此刻二东刚好滑稽的打了
个千儿,祁婧举止有点尴尬,不过紧接着就笑了,摆了摆手,把臂埋头,促膝不
动,岳寒在旁边看着她。
许博在水边蹲了下来,望着水面耀眼的阳光笑了。
二东的确是个冒失鬼,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轻重的,看着他驱车冲下坡来比了
个ok的手势,许博也点了点头。
这一天多,祁婧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许博的眼睛里,她开心得像个孩
子。
就算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甚至新婚燕尔的时候,都没见她这样笑过,更别
提那几个月的煎熬了。
那是许博生命里最暗澹无光的日子,他让朋友感到遗憾,让父母忧心忡忡,
让自己狼狈不堪,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僵尸,无处安放自己了无生气的身躯,更
残酷的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饱受痛苦的折磨却犹豫不决。
值得庆幸的是,他终究不是一个人,有人提醒他相信爱,有人鼓励他不要怕
,更有人一直等在那里,等着他去心疼,去怜惜,去谅解,去找回希望,重新实
践爱的誓言。
是他不服输的性格一直不肯放手,更是两个人终未彻底失去的对爱的留恋挽
救了他,让他又有了救起爱人的力量。
从昨天早上祁婧乍亮倏灭的目光里,许博就明白自己此番计划的行程是多么
的必要和及时,她不能再继续困在自己羞愧的心牢里受苦了。
虽然她脸上已经有了红润,多了欢笑,总是不失时机的挽住他的胳膊,渴望
腻在他身上,而且两个人都在那前所未有的性爱快乐里欢畅迷醉的找到彼此,但
是许博心里清楚,她的心,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能放得开,这是远远不够的。
外面的世界,认识的人,她都该畅快的呼吸,坦然的面对,她不是罪犯,她
只是一时行差踏错,而且不能全怪她。
他要给她轻松快意心无挂碍的生活,那本是他的初衷,这个如此美丽的女人
,她应该拥有。
一路看着祁婧跟一众新朋故友把盏言欢胃口大开,许博觉得自己像个带着女
儿郊游的父亲,直想慈爱的摸摸她的后脑勺,叮嘱她慢点儿吃。
抚摸着她在颠簸的旅途中睡得通红的脸蛋儿,揽着怀中毫不设防的沃乳纤腰
,许博不可遏制的硬了,又奇怪的数度盈泪,油然心生无限感恩。
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让自己经历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即便那段痛不欲生的
过往也是为了学会珍惜,锤炼自己爱的能力,让自己明白抱得美人归并不是成功
,只是人生上路时一个幸运的彩头罢了,让怀中的美人开心一笑,获得最纯粹的
快乐才是一个男人值得炫耀的成就,也将是他终生不辍的事业。
拖拉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许博知道送蒙古包的老乡来了,扭头正好看见祁婧
快步走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两条腿太长,还是草地厚实绵软,只觉得她交错的双腿轻盈的步
子有着那么一点儿小雀跃,高高束起的长发飞扬中,额鬓耳颈的肌肤裸露出来,
双颊的绯红顺着眼角眉梢顾盼飞散,鲜妍明丽不可方物。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她手上亮晶晶的一闪,看岳寒亦步亦趋的那小样儿,也
能猜出来他的盘算,这小子话不多,心眼儿可不缺,这么优质的宣传资源,性价
比极高,哪有放过的道理。
祁婧很明显也是看见了许博的,可眼睛偏偏盯着拖拉机的方向,脸上挂着若
有似无的笑比蒙娜丽莎还纠结,终于一个绷不住,从画框里钻出来,白了许博一
眼。
那眼神里藏了多少奇诡缠绵的故事,多少长夜相隔的思念,多少热诚欢腾的
渴望,多少幽怨羞怯的亲昵,又有多少娇憨飒烈的嚣狠和一丝婉转悠长的埋怨啊!直让他一阵心跳加速,六神无主。
「嘿!嘿!被自己老婆电晕了掉水里淹死,你也算古今第一人啦!」
一回头,老宋不知什么时候笑眯眯的站在了身后,手里拎个马扎,好整以暇
的看着自己,许博一噘屁股站了起来,知道自己怕是占了人家的作业区了。
「我可不能死,我死了这么多美娇娘还不都得便宜了你呀,不放心啊!」
说着站到了一边儿,看着老宋放下马扎,磨盘似的大屁股坐上去「吱扭吱扭」
直叫唤。
「岁数大啦,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喽,呜嗷喊叫的折腾,这回你心满意足了吧
,不光让弟兄们开了眼,还听了课咧!」
许博老脸微红,讪讪的回了句,「妹的,以前咱们都是童子军,没发现这房
子隔音那么差,嘿嘿!」
老宋油亮的脖子一扭,回头看着许博直乐,「滚犊子,好像大春儿的呼噜你
tm没听过似的,没看出来,你丫还挺有手段,练过心理分析啊!」
「手段个姥姥,弟弟我实在人好不?」
「瞒谁瞒得了我啊,还不知道你?」
老宋眼珠儿一转,乐得更欢了,屁股也跟着调了方向,马扎子一顿呻吟,「
嘿嘿,都说一起嫖过娼的叫铁瓷,你说一起叫过床的是不是一晚上就得铁成瓷闺
蜜啊?」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许博笑得坐地上,回头正好看见三个女人围着开拖拉机的
老乡问东问西,笑得像三朵花儿一样,双手朝老宋竖起大拇指。
「我刚才都听见了,小海棠可是喊你姐夫哈,你可得仔细品品这里边的猫腻
呦!」
老宋吱嘎吱嘎的扭回去坐正,许博没说话,抬眼看见二东拎着两个长长的帆
布包走过来,知道他们要开始钓鱼了,就去牵马,老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许博,你这次安排的到位,看祁婧那么乐呵我真替你高兴,你心里也肯定
特高兴,不过日子长着呢,要一关一关的过,还得耐得住消磨,不是一把火烧完
就算了。」
许博拉起大黑马的缰绳,也没管老宋看没看见,点了点头走开,那匹黄骠马
打了个响鼻儿,跟在后面。
所谓老马识途,小马自然会跟着。
许博是个急性子,他知道自己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钓鱼,当然,也下不好棋
,每次跟老爹对局都是输得稀里哗啦。
「你呀,就是太想赢了,顾头不顾腚的!」
老爹看似随意的落了一子,话糙理不糙。
可不是么,后院失火烧的不是自己的屁股么?揣着留下孩子的打算,才又跟
老爹摆上了棋盘。
当初一时冲动告诉他们离婚的原因,许博其实挺后悔的,这种事,老人不但
帮不上忙,白白牵肠挂肚不说,有时候反而容易坏事,值得庆幸的是,老两口没
说什么,即使老妈想说,老爹也没让。
「爸,您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呢!」
许博其实从小就跟妈亲,也继承了她电光火石的性子,老爹就像一锅蒸馒头
剩下的温吞水,似乎总是可有可无,没什么存在感。
可是每到下棋的时候,老爷子的气定神闲总让他怀着三分敬畏,七分放松平
和,好像下雨天看见有人不慌不忙的走路,自己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自个儿的媳妇儿,自个儿的家,我有什么好说的?」
老爹眼睛没离开棋盘,似乎下一步落在哪里比儿子的家事更重要。
许博不想在犹豫中消磨自己的决心,刚想开口,老爹终于又落一子,继续说
话了。
「人啊,都活一辈子,每个人都活自己那一辈子,你是我儿子,我也不能让
你替我多活几年吧?」
老头儿「呵呵」
一乐,疏眉尽展,见许博不假思索落了子,又拈起一枚,「所以啊,有什么
决定,只要你自己扛得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懂吗?」
许博一下哽咽,无法出声,涨红了脸点了点头,他实在不能允许自己在老爹
面前落泪,数度忍耐,才开口说话。
「我想让祁婧把孩子生下来,大夫说……」
「大夫说什么咱都得信,就算大夫什么也没说,叫一个女人打胎,那也是罪
过。祁婧是个好孩子,人又漂亮,一时犯错总该给个改过的机会,你小子早能拢
住她的心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现在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才算长大了。」
老爹语气平和,如同跟棋友唠家常,却把许博说得无地自容。
「爸,现在放开二胎了,将来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
说出这句话,许博还是有点心虚。
老爹一听,乐了,眯着小眼睛打量了许博半天,那眼神里有慈爱,有欣慰,
有豁达,也有感慨。
忽然刮得干干净净的嘴角皱纹一抽,抿着笑说:「你说你浓眉大眼的,除了
个头儿,哪点儿像我儿子啊?又没做过亲子鉴定,怎么证明你是我儿子?」
许博给问了个懵,想笑又不敢笑。
老爹没理他的愣怔,继续说:「当然,你是像你妈啦,你妈那也是个大美人
,可你没喊过别人‘爸’吧,我叫你一声‘儿子’你答应着不费劲吧?你认我,
叫我爸爸,是因为我养你教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种,你信我,找我拿主意,也
不是科学证明法律规定的吧?」
许博沉默着,心中却像地动山摇。
老爹三根手指头旋转着一枚棋子,笑容里忽然多了三分戏虐三分调侃还有三
分赖皮:「道理呢,咱爷儿俩都懂,不过你爹我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你妈怎么想
我可做不了主,她那脾气你比我了解。你知道心疼自己女人,让我站你这边儿跟
我媳妇儿对着干,想都别想哈!」
「切,看您大半辈子造就那点儿出息,搞定我妈这点儿上,我就比您强!下
不过您,认输了!」
「这才中盘你就认输啊,太没节操了吧!」……「太不厚道了吧,就让我的
小家驹可怜巴巴的跟着啊!」
莫黎看见许博去拴马,走了过来。
「别小家驹小家驹的叫了好不,你偶像就是投胎也得是头草原狼,还不一定
是黄毛的。」
许博打趣儿着。
「别惹我们哈,暴脾气上来一脚把你个狼心狗肺的蹶水里淹死!还草原狼!」
许博心说你们两口子淹死我两回了都,笑了笑低声下气的说:「我怎么狼心
狗肺啦?」
「听听,把你那小白狼滋润的跟水葱儿似的,早就忘了恩人了吧?调教好了
又拱手送人,我就是个傻子!」
两个人把马栓在一颗小胡杨树下,回头正好看见两个首都来的村姑,一个别
着荆钗一个头戴树皮花兴高采烈的围观搭建蒙古包。
「黎婶儿,您的再造之恩我毕生不忘,有什么差遣,只要我能办到,绝无二
话。」
「切,跟我玩儿空对空呢,能不能办到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面对这个灵魅般透彻的女子,许博不想逞口舌之利,只是笑呵呵的看她,那
唇角妩媚的笑意是舒朗怡人的,又像玫瑰色的钩子一样足以让人失魂落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