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是小林子,面積對於他來說,也是大的嚇人了。
他也沒想走太遠,在林中轉了一會兒,忍著身上的疼痛和肆虐的風雪,慢慢折了一些灌木從的枝杈,攢了一捆樹枝,終於聽到幾聲鳥鳴聲時,聞列才止了步,心情終於又愉悅一點地轉身往回走。
外面太冷了,風雪足有四五寸之厚,僅僅裹了獸皮的腳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
不料回去時卻在林間看見了兩頭狼,一灰一黑,皆是瘦骨嶙峋的樣子,且一個後腿向後折,顯然是傷腿,另一個則一條前腿半截都沒了。
就是這樣,聞列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如今的狀態,恐怕來一隻兔子都能撞死他,聞列正要戒備逃走,兩頭狼已經發現了他,其中那頭灰色的看向他,眼睛裡帶著濃濃的疑惑和驚訝,居然發聲道:「聞列,你不好好待在帳篷里,出來幹什麼?」
問完這句話那頭狼就沉默了,他是知道聞列的情況的,凌冰季里,不是走投無路了誰也不願意出來。
那頭黑狼則從始至終眼神漠然,除了剛開始的一眼,並沒有將目光放在聞列身上,他的腳邊放著一小堆藕節一樣的東西,每個都有寸長,小臂粗細,看起來像是某種植物的根莖。
聞列認不出那堆東西,但能看出,這兩個獸人應該是找了這種東西來充當食物的。
是了,他現在才察覺自己已經遠離了現代生活而是在這個不曾熟知的獸人世界,這兩頭狼顯然是部落里的獸人,而且是處境艱難的殘疾獸,而不是什麼野獸。
他盯著地上那堆食物,胃中不可抑制地翻滾叫囂起來,唾液也不隨自己的控制充滿了整個口腔,這讓他感到羞慚。
由於孤兒的經歷,他不是沒有吃過苦的孩子,只是自從爺爺收養了他,多少年了,儘管日子並不富裕,饑寒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同死神一般緊緊扼住他生存的餘地。
遍尋不著食物的窘境,真的是生平頭一次。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過熱切,叫那頭黑狼終於看了過來,依舊沉默,但眼神里的冷漠足夠逼人散退。
被那雙毫無情緒的棕褐色眼睛看著,聞列耳根慢慢燒了起來。
灰狼看了看黑狼,又看了看聞列,最後衝著黑狼道:「陌?」
黑狼這才轉過頭來,說了聲:「走了。」
灰狼格便不再說話,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已經有五天沒有進食了,達到了獸人的極限。今天這些荊刺花的根還是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這點東西,對於食量巨大的獸人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而且這些東西剛開始是陌發現的,他沒有處置權。
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小傢伙要餵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