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祭司沒有再取獸人的血,他直接把手附在了獸人的傷口處,同樣地,獸人的腿部傷口肉眼可見的長出了新生的組織。
但是,獸人斷骨的錯位並沒有被糾正!
而且,聞列親眼看到,獸人傷口處的大量淤泥並沒有被清理!
這樣怎麼能行?!
他對西醫再不擅長,也不是學的臨床外科,但是,他至少知道,這種情況,首要的就是清理傷口!
不說淤泥本身帶給病人的副作用,就是裡面的各種病毒細菌,一旦侵入人體血液,引起敗血症,以這裡的醫療條件,十患十死!
還是說,祭司施展的巫力在痊癒傷口的同時,已經將這些隱患消除了?
聞列驚訝之中,已經不覺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繆迅速拎起他,將他帶離了石壇,還好他們是在最外圍處遠遠觀望,兩人的舉動才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繆捏著他的脖子,將他抵在樹上,怒聲道:「真想死?」
「你有什麼資格質疑祭司大人?」
這是繆第一次稱呼烏牙祭司為大人,語氣中不乏玩味。
但是聞列早就無心這些,哪裡還聽得出來?
醫者仁心,聞列不聖母不多事,但眼睜睜看著有人這樣對待病人,那感覺就像是醫生看見實習生給甲亢病人狂餵甲狀腺素一樣,充滿了不吐不快的如鯁在喉。
「有。」
聞列也被繆給弄火了,「就憑我能把展的腿治好。」
「是嗎?」
繆放開手,語氣淡淡,「那你說,祭司哪裡出了問題。」
很久以後,當聞列徹底將祭司是神的代言這句話領悟並深刻於心,才知道,就憑繆的這句話,就算他是獸人第一勇士,也逃不脫被祭司當場送神的命運。
由此可見,這個獸人的野心和狂妄,並不是在他出現以後,才依憑而生的。
而獸人利用他的初來乍到的無知,拐騙了他這個大陸上最有前途的祭司一事,那時候的聞列,也早已經沒有精力和這位計較這些了。
此時的他,還跟個愣頭青一樣,急於在被改造者的面前體現自己的價值,忽略了獸人口中充滿誘哄和驚喜的語氣。
「清創。就像我對展做的那樣,傷口清理不乾淨,很容易讓病人出現一系列後續症狀,處理不好,死亡是常態。」
繆愉悅地捏了捏聞列的臉蛋,雖然沒有聽太明白非獸人的解釋,但不妨礙他又一次在心中提升了聞列的價值,「沒白撿你回來。」
但隨即又狠捏了一下他的臉,厲聲道:「別想著逃,一旦你的事暴露出去,這個部落里,可沒人救得了你。」
而聞列一旦逃離,百分百肯定的是,繆一定會落井下石將聞列覺醒巫力的事情散發出去。
這一點,繆和聞列難得達成了共識。
聞列腹誹,問候了野蠻人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