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並不是開在要害,卻讓對方死都不能。
那樣沉默扭曲的一團,在地上無助翻滾著,留下無盡猙獰血跡。
所有人都被嚇傻,包括出言不遜的坦,和一向膽大的聞城眾人。
眼睜睜看著繆將活生生一個獸人弄到求死,卻還在逼問對方,「說!!」
「沒有……沒有!我沒有睡他!啊啊啊!!不,不是,我沒有動他,沒有碰他!求你,殺了我!殺了我!!」獸人喉口驟松,用盡最大的力氣開口,恨不能因此而死去,卻依舊被不明的力量留著最後一口氣,真真求死不能。
他用同樣的方法對付過很多人,並以此為樂,如今輪到自己身上,當真悔不當初,只求一死。
「砰!」最後的血霧之花綻放,獸人露出一個扭曲到極點的微笑,他得償所願了,卻不知這不過是繆因為太過憤怒,不小心弄死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這份沉默被烏牙祭司沙啞的聲音低低打破。
「你的天賦血脈,覺醒了?」
坦震驚回神,「你說什麼?!他——!」
觸及到繆尤帶瘋狂的眼神,他驀地住了嘴,一張臉憋到醬紫又轉為青白,最後黑沉如水。
憑!什!麼!
他不甘心!
這個獸人,從來壓他一頭,有對方的存在,眾人的眼光從來不會在他身上停留,即使對方不過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傢伙,而他是族長的孩子。
到如今,明明他一直渴望的強大就在眼前,只要再多一點時間,他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再無人敢對扛,這人卻又偏偏出來,用錚錚事實讓他恨不能吐血。
繆殘忍一笑,「老東西,不要來打我主意,你絕對會後悔。」
烏牙祭司一震,眼中驟然爆發出無盡瘋狂的熱愛,卻深深隱藏下去,「你這孩子,我們是同族,鬧得這樣難看,你們回去怎麼和族長說?」
「回去?」繆微閉了眼,心中升起忌憚,剛剛看了他的一場表演,居然還敢讓他們回去,烏牙這老狗,又在盤算什麼?
不過經過剛剛一遭,他已經放了心,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非獸人在他掩護之下,便能受到更少的關注。
他不怕千難萬險,但是他心愛的非獸人,絕對不能受到一點傷害。
明明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可還是會怕,怕自己不小心就把對方弄丟,讓他的非獸人在別人手裡受他想都不能想的苦。
扣緊對方的手,另外一種擔心浮上了心頭,他害怕對方害怕的眼神。
像那次在東巨山小山谷,儘管意識模糊,但非獸人恐懼望向他的樣子,依舊讓他一想便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