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暴露了自己天狼血脈覺醒的事實,就沒有想過能徹底瞞過去。
穿過破舊帳篷,走過叢林掩映,他們跟著兩個健壯但卻身輕靈巧的獸人走近稀落整齊的土石房。
路過了他們昨天來的地方,也經過岩曾告知他們的關押鮫人的房子,他們停在一處異常「豪華」的房子前。
房子占地面積並不大,但高聳直立,房頂帶尖。
和聞列印象中的哥德式建築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血色塗料刷在牆皮之上,有尖尖的屋檐倒掛,上面擺滿了顏色各異的漂亮貝殼,有的用藤蔓穿過,低垂下來,直至房子窗口的位置,一串串,在微風中碰撞出聲,尤似風鈴。
繆見聞列盯著牆上那大片大片的紅,忍不住皺眉,低聲道:「人血。」
不單單是人血,還是非獸人的血。
這讓他有些後悔同意非獸人跟來。
對方只要他一個人來,但非獸人纏著他,硬說要見一見那個灰冥祭司,他便心軟同意了,現在看來,這個灰冥祭司就跟非獸人說過的變態一樣,喜好非正常人能想像,他怕非獸人在對方面前暴露。
聞列捏了捏獸人的手背,單是看到這房子,他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真見到灰冥祭司,本以為沒什麼事能再讓他驚訝的了,聞列還是小小吃了一驚。
無他,這個灰冥祭司,顯得太年輕了一些,面相上看,不過三十上下,但眼中的滄桑明顯,想來格外注重外貌。
這個非獸人祭司也確實容貌昳麗,有種無分性別的衝擊感。
要不是知道外面的一切血雨腥風都是這個祭司掀起來的,他還真能以為對方只是個妖異男子。
雙方氣氛並不凝重,但也不輕鬆,彼此暗中打量,像在互相試探力量。
聞列暗暗觀察屋內一切,是頗具風情和創意的裝修,簡直讓他錯覺重回文明世界——石具火爐、精緻貝類器皿、三兩木製桌凳、一張豪華木床,上面鋪了焰紅獸皮。
甚至有鮮花。
大量的、格外濃艷的鮮花,在木製地板的各處堆放,凌亂又缺乏美感,和周圍精緻擺設格格不入。
繆牽著他的手一直沒放,現在在他手心寫字。
血。
獸人嗅覺靈敏,這個灰冥祭司在用撲鼻的花朵味道遮掩張狂的血腥味,但成效並不顯著,至少對繆來說。
灰冥祭司打量完畢,坐在桌旁,眼神冰火交替,「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