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這個瘋子真要這樣和大巫城主提,大巫一定不會答應,即使他一個人和全城的利益比起來,太微不足道。
但這一點,他從不懷疑,和聞城如今上萬子民一樣,他們對他們的大巫懷有最深刻的敬愛和信任,他們相信,即使遭遇最艱難的險境,他們也不會擔心因為利益而被犧牲。
雪風定定看了陌半晌,偏桃粉色的瞳孔里沒有情緒,良久,他突然笑出聲來,湊近對方,把手裡一塊麻繩穿起的冰色漂亮石牌墜下,與對方英挺冷峻的臉不過一指之距,低聲說道:「你喜歡那個非獸人,聞城的……大巫?」
明明該是疑問句,對方的語氣卻相當肯定。
石牌很漂亮,中間是光滑圓潤的乳白色,邊緣略薄,猶如凝實碎冰,將中間一個端正漂亮的「陌」字托起,在暖陽下泛著清泠的光。
可是麻繩磨損,深刻白色石頭之上的字跡也潤化去峰,失去了本該由的凌厲之勢。
可見它的主人一定是時時摩挲擦拭,極為愛護的。
從對方胸口扯出這塊石牌,再結合來聞城一路,從對方大巫口中聽到的一個穩重有擔當、現任城主代理的朋友,雪風對眼前獸人的身份已經有了不少的了解。
陌卻是赫然奪過石牌,他被人說中了心思,又惱怒於對方的無禮,慌不擇路又怒氣勃發,「你懂不懂規矩?!」
他連冷眼都吝於留給對方,快步離開。
背影帶著微不可見的倉惶。
雪風看著,突然皺了皺眉,覺得心底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涌了出來,他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突然難以接受對方的不理睬,只想衝上前去,把那人的臉對向他,說些……
說什麼,他又不明白了。
但他在部落霸道囂張慣了,想不明白,那邊乾脆留到以後去想,他就只顧自己感受,絲毫不管前面那人只想躲開自己,毫不猶豫追了上去。
而這一追,便是兩年。
那次狩獵,雪風幫他「識破」了隹和盡的陰謀,自作主張獵了多出兩人幾十倍倍的獵物來,堆到對方面前,一邊罵他笨一邊踩著隹的尾巴叫人把身上全部賦能石交出來,看著他一顆顆吃了下去,才把兩人放行。
也是因為那一次狩獵,聞城無邊森林禁獵了整整一年,才讓裡面的野獸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