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才又問:「那邊冷麼?」
霍嚴東說:「比這邊要更冷上一些。虎頭關戰事剛過沒多久,沒這邊安逸,而且那頗為荒涼,最開始去可能挺不容易。」
梁曉才說:「那就先和離,把你跟梁繞音這層關係斷了再說。至於你娘那邊,你自己跟她商量吧,看看怎麼辦。」
說罷梁曉才起身,又去把那扣麻雀的破筐拿來了,還抓了點米。反正干聊也是聊,還不如順便捉點麻雀吃。他蹲下來在那弄陷井。陷井弄好了,他拉著繩子又走到霍嚴東旁邊,蹲下來邊看著陷井邊等答案。
霍嚴東見狀也跟著在旁邊蹲下來。
同樣都是蹲,霍嚴東一蹲就是一個大塊頭,身穿的黑衣讓他像一塊撼不動的巨石。
梁曉才瞅瞅自己的體格,這個心酸,默默又往後退了點。
霍嚴東倒沒對此說什麼。他覺得大約是真應了那句話:不打不相識。起初他還對梁曉才有些看法,但是打過一架之後他倒是真的佩服梁曉才了,也欣賞這人的坦蕩。他好奇問:「是要捉麻雀?」
梁曉才說:「嗯。難得我能光明正大喝個酒,來點下酒菜。哎你吃過這東西麼?」
霍嚴東說:「沒有。小時候倒是遇過一隻受傷的。瞅著可憐,養好了又給放走了。」
梁曉才用一種特別神奇的目光打量霍嚴東,末了來了句:「沒看出來啊兄台,你還挺愛護小動物。那你吃麼?」
霍嚴東沒說吃也沒說不吃。過了會兒他又把問題繞回原來了:「方才我問過我娘,我跟梁繞音的婚書在她手裡,所以我們隨時可以和離。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娘。你也知道她眼盲,所以經常會用摸的來辨認一些東西。一旦把你換走,她最多不出一日便會發現問題。」
梁曉才說:「可你總不能瞞著她一輩子。之前你沒回來,我也以為你戰死殺場,所以才沒扔下她一個人走。但現在你回來了,我再留下去不合適。更別說我娘那邊也不好說。之前我帶她過來是說讓她幫著我一起照顧你娘的。你不在時還好,你回來了,她肯定不會再住下去。那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關彩衣畢竟是他這具身體的娘親,不管沒道理。而且關彩衣是真待他好,他也不可能不管。
霍嚴東似是有些頭疼,輕輕蹙眉。一個在戰場上殺人連眼都不會眨一下的大男人似乎被這點小事給難住了。他當年離開之前可是起過誓,待歸來時就再不讓她娘傷心了,結果一回家就有這麼個問題擺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