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極其認真,倒是真有「剛正不阿」的樣子了。霍嚴東是信他的,就像他信鐵臂軍能夠回到從前一樣。
現在鐵臂軍的人再也不挨餓了,總算把身體養回來一些。霍嚴東每天都安排虎頭軍的人帶著他們一起操練。雖然最開始大家都不容易,但也逐漸開始適應。
唯一不順的是莫剛還沒有被緝拿歸案。現在各個城裡都貼滿了通緝令,這位前鎮北軍大都統卻跟平地消失了一樣,一直沒有消息。還有就是新任的大統領沒個蹤影。
遇晉說:「三日後我便要押錢光祖進京,在新大統領來之前,霍嚴東你就在這鐵臂軍好好守著。」
霍嚴東說:「是。」
遇晉不知在想什麼事情,原本手是搭在壇口的,這時卻無意識地摸向了壇里,像是要把蟹子再夠出來。畢竟是不沾陽春水的手,手指細白,落在壇頂十分惹眼。霍嚴東剛想提醒他會被夾到,有個人卻更快,直接抓住了遇晉的手。
「侯爺小心。」是凌澤。
「嗯?」遇晉看到是凌澤笑了笑,淡淡地「嗯」一聲,隨即在凌澤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凌澤把手拿開。明明兩人並未多說什麼,舉止間卻透出一種外人難以介入的親密感。霍嚴東眼底飛快掠過一絲疑惑,半晌便瞭然了。為什麼遇晉對他跟梁曉才的事看得那麼穿,除了這位侯爺本身通透,大約也是對某些事早就了解過。不過那畢竟是旁人的事,又與他何干呢?
沒過多久,遇晉跟凌澤便從霍嚴東的營帳里離開。霍嚴東琢磨了一會兒,決定再給梁曉才寫一封信。這一次他也畫了好幾張畫。他的丹青不行,但是有些事確實是不好說出口,就在畫裡了。
他畫了一隻大老虎和一隻貓對坐在地上,中間是個爐子,爐子裡升著火,上面還烤著幾隻小鳥。
小鳥畫得像被嚇著過似的,一個個鳥目圓瞪,估計是死不瞑目的鳥。畫完霍嚴東自己先愣住了,愣完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以往從未體驗過這樣的心情,想到某人看到這畫時的樣子,心裡便有些緊張,還有些好奇,想知道那張俊俏的臉在看到這畫時會笑嗎?他猜一定會笑。可是笑完會不會給他回信……這可不好說。
那就是匹小野馬,隨性慣了。
霍嚴東想了想,又畫了一條大河,河裡全是魚,他卻在費勁畫完之後又兩筆劃掉。他在河對面畫了一隻貓,又在貓旁邊畫了一隻大老虎。大老虎手持弓箭,背上背著箭壺,就坐在貓旁邊看魚,一幅哪條敢蹦上來他就要射哪條的樣子。
感覺不過幾日過去,他居然還畫得挺有模樣的。
於是兩日後,梁曉才又收到了一封「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