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彩衣是見霍嚴東出來,不確定兒子洗沒洗上呢,這才把衣服給了霍嚴東。霍嚴東點點頭接過來,多少有點心虛。面上倒是沒顯,但進去的時候心情頗有點複雜。倒不是覺著自己做錯了,而是多少對長輩們有一點內疚吧。
梁曉才已經坐進水裡了,見霍嚴東又拿著衣裳進來,側頭看了他一眼:「嚴哥,要不你幫我搓個背再出去?」
這話說的聲不小,外面應該能聽見。霍嚴東想著在軍營里的時候那些小子們也是互相搓背,也沒什麼奇怪,便說行,然後幫梁曉才洗了洗。
這個過程不能說不享受,但絕對是折磨更多一點。他把能幫忙搓的地方都搓了個遍,感覺手心變得滾燙滾燙的。之前出去的時候還有個桶幫他擋著,這會兒出去都沒什麼東西可以擋了,他只好拿了本習字的書出去看。
梁曉才平時住在東廂房,他去西廂房坐了一會兒。說是看書,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他沒告訴梁曉才,進去送衣裳的時候乍然看到燈光下那張帶著笑的臉,他甚至起了再娶他一次的想法。
心裡驀地有些難受起來。
梁曉才並不知道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霍嚴東想了多少事情。他泡在水裡只覺得這個舒服。打穿過來之後就沒洗過這麼舒服的澡,簡直都有點兒不想出浴桶。
他差點在裡頭睡著,好在水溫漸漸冷了,他還是有意識的。他出來之後拿布巾擦了擦身,把頭髮一包,換上他娘新給做的衣裳。穿的是一塊棗紅色料子做的。起先他想買一塊白色料一塊灰色宵,後來怎麼想都覺得白色太不耐髒,暫時還無法天天換衣裳,他就沒買了。改而選了一塊灰色一塊棗紅。這紅不艷,穿在身上耐髒,又能顯得膚色好,也不錯。
反正他這人也挺糙的,差不多就行了。梁曉才朝外喊了聲:「嚴哥!我洗好了!」
霍嚴東這才回了神,從西廂房出來。不光他出來,李順蓮也出來了。李順蓮看不到梁曉才,也不知道他傷成什麼樣。就想著走路都不方便,那肯定是傷得不輕了,拉著關彩衣問:「彩衣妹子,你說真不用請大夫嗎?」
關彩衣說:「孩子說不用。來的時候也是自個兒走進來的,應該沒事,大姐你別急。」
李順蓮點點頭,喊道:「嚴兒啊,你可千萬讓他加小心,他剛洗了澡,你別忘了再給他上上藥。」
霍嚴東說:「知道了娘,您放心。我給他用了最好的傷藥了。」
梁曉才在屋裡聽著直想笑,笑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兒缺德。不過霍嚴東來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可一點兒也沒客氣。害羞什麼的,在他這都是不存在的。頂多有那麼一丟丟尷尬。
霍嚴東幫抹完藥之後把水全部倒出去,梁曉才就在炕上趴著看他來來回回忙活。
「明天要是不舒服就接著休息,我讓他們按著你教的繼續練。」霍嚴東走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