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看到主人,掙得更厲害了,霍嚴東趕緊把幫它脫離開來,問道:「夜風,小梁呢?」
夜風自然聽不懂。但是它顯然知道「小梁」是誰。它本來就聰明,這一脫離樹杈,忙帶著霍嚴東朝著另一處跑去。霍嚴東拉著踏雲緊隨其後,誰知夜風跑出林子沒多久就在一處草地上停下來了。它的蹄子不住地在其中一塊草地上跺著,霍嚴東發現那上面居然是已經乾涸的血跡!
血色已然變成了暗紅,在數片草葉上跟著風輕輕擺動。霍嚴東的心猛地一緊:「小梁!」
梁曉才卻並沒能給他一點回應。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地牢,牢里散發著一股霉味和血腥味混合的令人作嘔的味道。時不時地有老鼠和蟑螂經過,竟是半點怕人的樣子都沒有。
梁曉才坐在一堆稻草上,雙腳上帶著腳鐐。他的肩膀、前胸、後背,衣服被鞭子抽得一條一條,露出裡面綻開的皮肉。傷口還流著血,他卻像半點不知道疼。他靠在粗壯的木柱上,閉著眼睛,腦子裡想著霍嚴東會不會看到他留下的記號。
這時牢門外傳來一道略帶嘲諷的女聲:「在想什麼?」
梁曉才說:「在想我昨兒個吃得有點少。那麼好吃的東西,理應多吃些的。」
女人好奇問:「是什麼東西?」
梁曉才說:「你猜??」
女人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我再抽你一頓?」
梁曉才「呵」一聲:「我要是膽子小,現在也不會在這兒了。」
他要是膽子小,就不會在大晚上聽著有女人哭著喊救命時想要去救一救,也就不會著了道。也不知這女人給他灑的什麼藥粉,眼睛到現在還不舒服呢。
女人說:「後悔麼?」
梁曉才想了想:「那自然是後悔。不過往後再有這種事我大概還是這麼做。我這人吧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特別特別熱心,就見不得有人受欺負你看。」
女人說:「對,你就是太熱心。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連嘴也這麼欠。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到底錯在哪兒了?」
梁曉才說:「錯在哪兒?姑娘是在說笑麼?我這人從不犯錯。就像這次你們抓了我,那是你們的錯。又像前鎮北軍大都統莫剛被通緝,那是他的錯。錯的是你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