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叔還需要,清洗一下傷口。」唐連梓似乎趕得太急,連說話都有些費勁。
許堅強一咬牙,明白自己這時候必須振作不可。她將唐連梓扶到父親身邊坐好,又看到她那雙手上面也滿是傷痕,想必是挖藥箱弄出來的痕跡。唐連梓這些日子為了哥哥的下落到處尋找,整個人消瘦不少,被扶著靠在一處廢墟上,她就坐在那裡閉上了眼睛休息。
許堅強將藥箱交給同樣呆站在那裡看著父親的弟弟,說道:「和平,我現在去找水和一點東西,你在這裡照顧父親和蓮子姐姐。」
「我也去……」
「不行,他們兩個現在這種樣子都需要照顧!」許堅強二話不說,往自家廢墟跑過去。他們家的廚房還有一角存在,許堅強打破了窗戶鑽進去,在角落裡拖出了完好的煤氣罐和一個小煤氣灶,又拿了盆和一點東西,硬是給拖了回去他們暫時休息的地方。
「用這些燒熱水給爸處理一下傷口,還有你蓮子姐弄些熱水給她吃藥,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被子讓他們蓋上,天氣越來越冷了。」許堅強說完這些又鑽回了家裡的縫隙,他們都不知道這時候還會不會有餘震,一旦有的話,她就是最危險的,這也是她不允許弟弟來而要自己上的理由。
這次,她再滿身灰塵的回來時,唐連梓已經休息好了,在手腳利落的幫許家叔叔包紮傷口,許和平就在一旁當助手。唐連梓不是醫生,但是家中有許多哥哥的醫書,她也常常翻看,要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或許她也會選擇和哥哥一樣當一個醫生。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跡,還是很沉靜的把傷口裡面的碎渣挑了出來,許和平灑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許堅強給父親弄了一個簡單的供人休息的床鋪,又和弟弟一起扎了個簡單避風的地方。大部分人都和他們一樣,自覺地開始照顧傷者或者尋找什麼東西,每個人的神情都是無措而倉皇以及悲傷的。
做完了所有能做的,姐弟兩隻能坐在父親身邊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他。他們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救他們。如果說十死病是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砍刀,搖搖欲墜的威脅著他們的生命,使他們寢食不安,被折磨的幾乎癲狂。那麼,這場地震就是毫不留情的屠刀,直直的捅進他們最害怕的地方,讓他們一無所有。
家園已經傾覆,親人接連遇難,朋友……許堅強看向唐連梓,她滿臉都是疲憊,然而眼裡就像燃燒著火焰,和當初知道唐家哥哥失蹤的消息一樣,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只是已經失蹤了這麼久,還經歷了一場不知道奪去多少人生命的地震,唐家哥哥還能平安回來嗎?如果回不來,蓮子該怎麼辦呢?她的心臟病好像越發嚴重了,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為朋友找來任何一個方法。
「蓮子,你怎麼辦呢?」許堅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