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楚芸清觉得……他们俩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知己。
可是……他杀了人!杀了这世界上最关心、爱护他的人。而他心中,却没有一点儿忏悔的意思。之前的一切懊恼与歉疚,那都不过是迷惑他人的把戏。
“哼!”福生抿嘴哼一声,却并没有问楚芸清确定了什么。
他不问,楚芸清也没有开口细说。两人沉默了下来,直到许久后,楚芸清开口又道:“其实你发烧那天,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吧!那天去齐大山家挖尸体的时候,众人疲累睡着后,有人调虎离山将崔阎和徐子清引走了!尸体是你放在齐大山的菜园子里的。那天你说回去拿披风,顺带……也拿了其他的“东西”吧!”
福生左边嘴角微微一抽,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那神情闪得很快,眨眼即逝。他勾着嘴角颇为不屑的笑道:“尸体是你自己发现的,现在又无限是我放进去的!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因为已经对我有了偏见,所以将一切过错都推卸给我?”
“你果然那天是假装昏迷吧!坑是那些大哥去挖的,我不过是随意过去扒了扒土。当时你如果真的昏迷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找到的?”楚芸清抓住福生说话啊的重点,立即恨恨还击。
福生又是微微一怔,突地笑着看着楚芸清道:“呵!你比我想象中,的确还要聪明敏感。可叫人挖地的不是你吗?我说你找到的,似乎也并无问题吧!”
“是没有问题,可你说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你们”!或许你觉得这词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我却知道。”无法向福生解释太多心理上的问题。人在心理暗示与潜意识的催动下,不管平日掩饰得多么成功,也会在不经意的一句话和一个字上泄露真正的意图。
一如福生说“你自己”时,那是毋庸置疑的全然肯定楚芸清是自己动手找到的。他能这么肯定,也就意味着当时他人其实是清醒的,是看到了她将尸体从土坑中翻了出来。
而人一旦只是听说,没有直观看到的时候,往往说法都是会比较偏向笼统。福生也更不会为了否定楚芸清前面的话,而用那么肯定的字眼。
因为他急于否定楚芸清指认他将尸体放进坑里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说。
其实尸体若不是他放的,他大可对此不予理会。而不是为了让楚芸清相信,而说了后面那一番话。
“证据呢?你说这番话,可有证据?”福生冷哼一声,不再与她纠结是不是他将尸体放到坑里的问题。
“证据可以找!”楚芸清说得理所当然。
福生轻笑一声,乐道:“呵!那也就是没有证据了!”
“其实你要证据,我也可以将证据给你!你家的那把杀人的菜刀我已经找到了……还有你用来让人昏迷产生幻觉的药粉,也在你的家中找到了!”楚芸清一字一句的说着,双眼从未离开过福生身上。
那一刹,福生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随而垂下眼眸,翘起嘴角露出不屑及嘲讽的笑意。他微微抿嘴,抬眸冰冷的看着楚芸清。
“不说话……是觉得无话可说,还是觉得愧疚?”楚芸清话锋微转,语气变得稍显凌厉了些。
福生抬眸盯着楚芸清,轻笑一声道:“呵!你骗我……”
“骗你什么?”楚芸清淡笑反问,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与窘迫。刚刚那一番话,都是她与徐子清来的路上,徐子清向她叙说昨天的事情时所说。也沉如福生所说,她是骗了他,因为徐子清他们并没有找到凶器。
福生也不多言,疏冷的别开眼眸,高高昂着头道:“若是你们真找到了,大可直接将我送官结案,又何须在此与我多费口舌。”
“或许……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呢?”楚芸清说。
福生侧眸淡漠的看了楚芸清一眼,机警的没有再开口接话。
楚芸清犹如自说自话的念道:“恶生恶相、众生为恶,佛在吾在、灵山不受。众生不语、吾自升仙,除魔恶心、吾为佛身……”
“……”在楚芸清开口那一刹,福生犹如遭雷击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他浑身颤抖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卷握着,就连呼吸在那一刻都变得急促。面色紧张又惊恐的看着楚芸清,福生那一刻变得有些慌张无措。
“你害怕?在害怕什么?这些话……对你来说不是很熟悉吗?熟悉得……就像是每日要吃的饭,要喝的水……”无视福生眼中的畏惧,楚芸清紧紧逼问着。
他后退着想要避开她的视线与逼问,而她却不容他闪避。伸手紧紧扣着他的肩,迫使他看着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们所有的行动,都是有纪律又组织的对不对?你们还有多少人?你们信奉的又是什么神?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他们拯救不了你,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你真能从中感受到幸福开心吗?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你觉得很开心快乐吗?你是不是疯了!”
楚芸清一句又一句的说着,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那逼问的话,就如同扰人的诅咒般不停的在他耳边回荡。
福生先是有些紧张,可在楚芸清一句句逼问中,最后反倒平静下来。他高高抬着头,蔑着楚芸清冷笑道:“他们不能拯救我,你能吗?亲人?呵!那不过是用着血缘关系,将人绑在一起,彼此忍受与折磨的魔咒。你体会过被人当成傻子一般玩弄,当成猪狗般踹在地上痛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