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收回視線抬頭看著面前的豹子,他忽然發現這隻豹子幾乎是用它全身的力量壓在自己的身上,它的呼吸很重也很急促,面部的肌肉在不自然的抽動,嗓子裡時不時發出低沉警示的吼叫,似乎是在勉強自己擺出這麼一副威懾的姿態。
豹子也發現余歌在看自己,它壓低了身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對著余歌奮力嘶吼一聲。
余歌好不容易慢下來的心跳又躥了上去,馬上就能跳出劇烈起伏的胸口,背上已經被汗水浸濕,他閉著眼睛側臉緊貼地面,恨不得能就這麼直接鑽進地底下。
可這一聲之後,豹子便再沒了動作,粗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頻率卻漸漸緩了下來,按在肩上的兩隻爪子也有些顫抖。
「你,你是不是受傷了……你,你的主人還在作戰車裡,對嗎……」
豹子沒有做聲,但余歌能感覺到他爪子還在一點點沒入自己的身體,尖銳的刺痛感幾乎要廢了他的肩膀,嘴裡的獠牙已經抵在了自己的喉頭。
「你,你的主人,他是不是也受傷了……」
余歌克制住慌亂的呼吸,盡力讓自己保持住最後的理智,一邊試著展開精神力繼續與這隻受傷的豹子交流。
「你,你看,我只是一個普通過路的,我的車子就在那邊,我不是剛才襲擊你們的人,也不認識襲擊你們的人……」
豹子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但它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減輕了,利爪也有慢慢收回去的跡象。
余歌轉頭,看著已經與他拉開距離的豹子,急忙調節了下呼吸,說:「你的主人受傷了對不對?你,你放開我……也許,我可以幫他……」
余歌小心的咽著口水,保持躺著不動的姿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觸怒了這隻受傷的豹子,命喪於它的血盆大口之下。
「你,你也不希望你的主人有事,對吧……如果你殺了我,那麼,你主人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他死了,你也會消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豹子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余歌甚至懷疑自己還未命喪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它可能就先一步昏倒在他的身上。
或許,他可以就這麼耗下去。
只要自己不動,這隻豹子應該不會對自己做出任何致命行為。估計再過一小會兒,這隻豹子應該連按住自己的力量都沒有了,到那時,他就可以輕鬆擺脫危機。
余歌忽然開始竊喜,看來老天爺還是給了他一條生路的。
就在余歌做好跟豹子打持久戰的準備後,那隻豹子卻忽然收起獠牙合上嘴巴,從他身上下來,緩緩的離開了。
徐哥有些始料未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豹子。
他長舒一口氣,微微抬起身子,瞥視著離去的黑豹。
那隻黑豹一瘸一拐拖著遲緩的身軀獨自返回了作戰車裡,借著陽光,他隱約能看到車門邊上有一隻朝外伸出的手。
豹子鑽進車裡,他的身軀已經跟黑暗化為一體,只剩下一個低垂著耳朵的圓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