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1029才從自己的世界中醒來。
大衛已是血肉模糊徹底沒了動作,只剩微弱的最後一口氣,而身後淡淡的還有溫度的液體黏著著,跟他的汗水漸漸混作一團,背後輕軟的重量正一點點從他背部滑落。
「別打了,別再打了……」
1029放開了大衛,在余歌徹底從背後滑落之前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對不起,余歌,對不起,怪我,都怪我……」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余歌微微張開眼睛,他伸手輕撫著1029的臉,拭去的眼角的淚光:「我不怪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1029的淚水被余歌的血液染紅,他親吻著余歌的手心,將他抱了起來:「走,我帶你走,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軍隊疾馳而來將兩旁的街道肅清封閉,封死了1029的去路,克勞斯和凌香攔在1029面前,他們看見他懷中一身是血的男子和倒在一旁血泊中的大衛。
「凌香,你趕快去看看大衛做緊急處理,醫療車馬上就到。」
凌香也顧不上偏見,急忙對昔日的戰友進行急救。克勞斯獨自攔在1029身前,他看著他懷中的男子,通過氣味立刻認出了這個人。
是那個嚮導。
從他們手中逃走的嚮導。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讓開。」
1029的聲音打斷了克勞斯的思緒,他看著1029的雙眼,看到了決絕的殺意和令人動容的絕望。
「1029,這到底……」
1029隻回了他兩個字,小黑也從樓上跳下回到了1029身邊,死死守護著1029。
「你要去哪?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再說一次,給我讓開!」
燃燒的殺意逼出了克勞斯的精神體,金色鬃毛的雄獅仰頭一聲嘶吼,小黑毫無屈從的盯著獅子,它渾身的毛髮炸裂,尖銳的爪子抓著地面,呼出的熱氣幾乎都能看到凝結的水霧,雙眼染上了奪目的血紅。
克勞斯退縮了,他無法戰勝1029,甚至無法在他的氣場中與他對視。
他在緩緩後退,他的精神體也躊躇著離去。
突然,一聲悠遠的狼嚎壓制住了1029的氣場,眾人明明身處高牆要塞之中卻仿佛置身於空曠無垠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