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吳勉才悶悶的說:
「明日,我就得啟程往京城去準備明年的春闈了。」
他抬眸,如星般的眼眸里只有她:「可我……不想和你分開。」
月牙兒輕聲笑起來:「誰說我們要分開了?」
「可你還有杏花館的事要忙,我總不能為了我自己,讓你停下腳步。」吳勉發愁道:「我現在才算懂了,什麼叫『相見時難別亦難』。月牙兒,我還沒離開,就已經思念你了。」
他停了停,又說:「幸虧大姐姐、二姐姐搬來了,你也不會孤單。」
月牙兒看他這模樣,嘴角含笑,用小指頭勾著他的頭髮:「那你要多想我一點才可以。」
她用鼻尖親昵地蹭一蹭他,輕輕咬住他的唇。
吳勉閉上雙眼,喉結微動,仍是一張冷清的臉,氣息卻一點一點灼熱起來。
一盞燈,照見人影成雙。
獸首香爐散著縷縷白煙,是鵝梨帳中香,很清麗。
有風兒拂過庭前落葉,一片颯颯之聲。
月牙兒累了,昏昏沉沉睡過去。
燈火已殘,借著飄搖的燭光,吳勉凝眸著懷裡的玉人兒,不捨得移開目光。
更漏聲長,催人遠行。
怕打擾月牙兒的好夢,他動作很輕柔,掀開帘子,披衣下榻。
今日,有朦朧的煙雨。
吳勉先往唐可鏤府上拜別,他一直記得唐先生的恩情。
唐可鏤勉勵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只管放手去考。」
「學生知道。」
他點點頭,將一張信箋遞給吳勉:「這是我那至交好友,段翰林家的地址。我已經給他去了書信一封,你抵達京師後,可以去拜訪他。」
吳勉收下之後,唐可鏤又問:「你在京城可有住處?」
「還沒有。」吳勉搖搖頭:「住旅舍即刻。」
唐可鏤看了看他放在庭中的行囊:「月牙兒不跟你一道去?」
「她自有她的事要忙。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還望先生多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