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看了,說:「這蕭月倒真有點本事,還會寫文章。我小時候曾看我爹寫的文章,什麼之乎者也,一篇看下來頭都暈了,要是都像她這麼寫,多清楚啊。」
她思量了一會兒,吩咐郭洛:「就先按照她這麼說的去辦吧。你給我好好盯著,若有什麼岔子,立刻回稟與我。」
「小人記下了。」
在奏疏上的事一樣一樣落實的時候,月牙兒簡直忙得團團轉。清福店的事她要管,杏糖記的事她也要過問,又恰逢吳勉會試的日子,睡得都少了些。
二月初九,是會試第一場。月牙兒深夜回到杏宅,同江嬸說明日務必叫醒自己,因為她要陪勉哥兒去貢院。
天還沒亮,江嬸便起來了,她才走到正院,卻見吳勉已推開房門。
她正想問安呢,吳勉卻將一根手指立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出聲。
然後,他轉身將房門緩緩合上,動作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直到走到前院,吳勉才輕聲向江嬸說:「月牙兒這些天太累了,一日下來也睡不了幾個時辰。我不忍心吵了她。」
「可是——」江嬸也學著他的模樣,壓低了聲音:「東家說了要早起送您的。」
「比起送我,她能多睡一會兒更重要。」吳勉回首望一望,眸色溫柔。
窗外鳥兒啼鳴,擾人清夢,月牙兒懵懵懂懂睜開眼,卻見枕邊空蕩蕩的,日光透過綺戶,投在梅花紙帳上,昭顯著今日是個好天氣。
她一下坐起來,將江嬸喊過來:「勉哥兒走了?」
「去貢院了。」
「你怎麼沒叫醒我呢?」月牙兒眉尖若蹙。
江嬸無奈道:「老爺說了,不許叫您,想要您多睡一會兒。」
月牙兒嘴上抱怨了幾句,心裡卻暖洋洋的,一如明媚的春光。
會試也分了三場來考,最後一場在二月十五。
月牙兒特意空出了時間,早早地在貢院外等。
她照例做了一份過橋米線,還帶了個小火爐,就放在騾車上溫著高湯。